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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圓撐大膽兒,過來說:“我瞧瞧!我瞧瞧!是什麼鬼敢這麼放肆?”
藉著手裡的那一團“鬼火”往裡邊一照,媽呀!這墳窟窿深不見底,一股子一股子地往外冒寒氣。
大夥就抓著四胖子的肥腿向外拽,可怎麼也拽不出來,四胖子就“爹”一聲“媽”一聲地慘叫。繼圓也害了怕,喊聲:“真有鬼嘿!”撒腿就跑。本來繼圓是挑頭的,他這一跑不要緊,就樹倒猢猻散,哥幾個像一群沒頭蒼蠅似的跟著跑,跑出去半里路才停下來。
天空月明星稀,地上樹影斑駁,什麼“孤墳鬼影”啦,什麼“殭屍翻身”啦,所有的鬼故事這會全想起來了,哥幾個抱成一團,嚇得屁都放不出來。
老遠的聽見四胖子“嗚——嗚”地還在哭,繼圓說:“得去救他呀,要不然沒法跟他們家大人交代。”
於是大家就壯著膽子又跑了回去。
大夥來到四胖子跟前一瞧,這主兒的德行樣大了,眼淚掛在腮幫子上,鼻涕流進了嘴裡,哈喇子粘滿前襟兒。
繼圓說:“胖子,你別嚇唬我們,我們好救你!”
這會兒四胖子“咿哩嗚嚕”的,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大夥再一次抓住他的腿往外拽,就覺著溼乎乎、臭烘烘的,咳!四胖子被嚇出“恭”來啦。
繼圓他們又拉又拽,總算把他從“骷髏鬼”的手裡給搶了出來。其實哪有鬼呀,四胖子不過是腳被卡住了,大夥輪流揹著他,總算能平安回到家。
第二天四胖子他媽,一個渾不講理的胖女人就打上門來了,跟三奶奶說:“你們少爺帶著我們家胖寶貝昨天夜裡鑽墳窠子,現在他的魂兒丟啦,您可得賠呀……”
白家只得給人家花錢看病,請客送禮,好話說盡才算了事。三奶奶怎麼打繼圓就不必細說,她一怒之下把繼圓的蛐蛐兒大軍全塞進爐膛子裡給“火化”了。
其實我奶奶白金氏,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女人,不管是洗衣服做飯,還是理財治家,屋裡屋外都是難得的一把好手。只是這個女人的脾氣忒暴躁了,用現代醫學的觀點來看,有點像“偏執狂”。
在我四歲那年,我奶奶去世了,據說是死於腦溢血,我想這跟她的暴躁恐怕有些關係。
然而,這“暴脾氣”可是遺傳的,雖然我沒接觸過我奶奶,但從我爸身上卻能感覺出來。另外,我爸從小捱打,結果給打出個好鬥的性格,用自己的話說,他從來都是“丁字步”站著,為什麼呀?總覺著有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捅自己一拳”。
說實話,這性格頗具兩面性,既成就了他在事業上的堅忍不拔,也凸顯了他動不動就愛得罪人的弊病。
唉!可憐我爸他一輩子,也沒能跳出這個“怪圈”。
“倒臥”就躺在咱家門口兒
繼圓剛滿十歲,就開始幫助父親夢璋做事了。
首先是逢年過節替夢璋到親朋好友家去送禮,今兒個是兩瓶酒、一包醬牛肉,明兒個是倆點心匣子。出門的時候,三奶奶照例要囑咐他兩件事:一不許偷著喝酒,二是別踩著“倒臥”。對繼圓來講,這本來是件興高采烈的事兒,一聽當媽的這麼說,就有點戰戰兢兢的了。
倒臥又叫“路倒兒”,即因凍餓而死在路上的人,多為要飯的、人力車伕或孤老病殘。那時候,到了年根兒一場狂飆過後,便是倒臥載道的季節了。所以,凡是冬天的夜晚,孩子們都不太敢出門。
這事兒還真不禁唸叨,有一回繼圓替夢璋送禮,那是個大雪紛飛的晚上,街市四處一片白茫茫。他左手舉著個紗燈,右手提溜著一大包“元長厚”的茶葉,剛一下白家門的高臺階兒,腳底下就覺著踩了個軟綿綿的東西,就著紗燈低頭一瞧,雪地裡露出來一隻人胳膊,手裡還攥著半塊烤白薯。
甭問,準是踩上倒臥啦,繼圓“媽呀!”一聲,紗燈就扔了,茶葉包也散了,扭頭就往回跑。所幸是在家門口,要不然也非得嚇得拉一褲兜子不可!
家裡的大人們趕緊出來,把這個倒臥給搬到了臺階上,一摸心口還有點熱乎氣兒,就把他抱進了正屋。憑經驗人們給他灌了兩碗熱豆汁,慢慢兒地這個人就哼哼唧唧地緩過來了,兩隻沒了神的眼睛裡含著淚,非要跪下來磕頭“謝救命之恩”不可,結果讓夢璋給按住了。
大夥仔細一瞧,這主兒生得五大三粗的,都說要不是仗著他這身“膘兒”,早就沒了命。一聽口音還是個山東老鄉,就把他暫且留在了宅子裡,先是幹一些雜活,後來又介紹給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