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好像還沒有最後確定是五十六個民族。幼兒園是一座灰色的二層小樓,和民族飯店一南一北的隔著長安街,斜麼茬兒的打了個“照面兒”。
晚上趴在窗臺上,能看見民族宮的霓虹燈,那是西長安街在入夜前唯一的、短暫的繽紛,總是讓我產生一種莫名的激動。每當電報大樓的鐘聲還沒敲完,孩子就都進入了各自的夢鄉。在這裡,我慢慢地就不想家了,甚至不想我姥姥了。
大約在上幼兒園中班的時候,我那愛出么蛾子的秉性便開始顯露出來,成了班裡最淘氣的“孩子頭兒”。
有一天中午下大雨,我光著腳偷跑出去淌水,淌了兩腳的稀泥,上床以後覺得這髒腳丫子沒地兒放,一抬腿往牆上一踹,“吧唧”白牆上就是一個黑腳印。壞了!這黑腳印怎麼擦也擦不掉,只好用手捂著。
午睡的時候管生活的阿姨要來查房,給小朋友蓋被子。她看見我有一隻胳臂露在外邊,手還貼著牆,就命令:“躺好嘍!”我佯睡不語。阿姨過來把胳臂拽開,一眼看見牆上的黑腳印,就將我從被窩裡提溜出來,這才發現那兩腳的黑泥。阿姨的火可就大啦,掄開巴掌就在我的屁股上招呼。
她一邊打一邊罵:“小白明呀,你可是壞死了!這腳髒了可以洗,牆髒了怎麼洗?你還挺聰明,知道用手捂著,捂得了今天捂得了明天嗎?”
這會又進來了幾位阿姨,一齊檢視“現場”,她們驚訝地看著我說:“哎喲喂!你看這孩子壞得嘿,這不是掩耳盜鈴嗎?”說著話就肆無忌憚地打我的屁股。
“掩——耳——盜——鈴”,在一頓結實的巴掌下,牢牢地記住了這四個字。日後,我特愛拿這句成語“批判”別人,把別人給數落急了,人家就問:“你丫幹嗎跟這四個字兒那麼親呀?”我心裡說了:咳,這種事兒幹過唄!
更有甚者,我在地上撿了個沒頭的破鉛筆,發覺蘸著煤末子可以在臺階上畫畫兒,用煤末子當繪畫的原料,那可是太便宜啦,鍋爐房裡有的是。於是就號召小朋友們往褲兜裡裝煤末子,每人都裝得滿滿當當的,再撅一節樹棍兒,蘸著煤末子逮哪畫哪。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大家把這茬兒都忘了,脫了褲子就上床,照例管生活的阿姨要給我們疊衣服,提溜著褲腳一抖摟,“譁——譁——”天女不散花,改撒煤末子了,滿屋子黑塵滾滾,掩人耳目。氣得阿姨扯著嗓子大叫:“都給我爬起來!這是誰教你們乾的?”
小朋友們就異口同聲:“白——明——白——明。”
我被“押解”到園長室,這回阿姨沒掄巴掌,媽的改用手擰了。敢情這“擰”比“打”還厲害,疼得我吱哇亂叫,趕緊認錯坦白。阿姨一邊掐一邊問:“還出不出么蛾子了?”
在幼兒園生活的那幾年,我沒少捱打,五六十年代,當阿姨的急眼了“呱嗒”孩子幾下不算什麼,沒人特別在意。另外,嚴師出“高徒”,記得在幼兒園裡學到的東西,讓我的小學一年級上得就特別順利。
記得剛上小學的頭一天,老師在黑板上畫了十隻小鳥,對下面的學生們說:“樹上有十隻小鳥,被獵人打下來三隻,還剩幾隻?”說著話就用板擦擦掉三隻小鳥。
一個撅著歪辮兒的女孩子舉手起立說:“老師,還剩下七隻。”
“好,你回答對了,你就做我們班上的學習委員!”老師高興地說。
我撲哧一下子就樂了,老師問笑什麼?我說:“她回答得不對,樹上沒有小鳥了,都給嚇跑啦。”
老師也笑了,用教鞭敲打著我的課桌說:“大家在講算術,沒講故事。你個小不點兒的,挺會出么蛾子!”
其實這算什麼呀?幼兒園裡學的玩意兒多了,隨便抖摟抖摟都能混他個“師長”、“旅長”的乾乾,只是不稀罕表現罷了。
可有一樣到今兒個也沒整明白,40年前在幼兒園裡學到的那段低智商的關於“打鳥”的貧嘴笑話,怎麼就成了今天這跨時代的,而且是特別時髦的“腦筋急轉彎兒”了?看來歷史還真有倒著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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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牆與護城河
我的小學是在北京西城的一所小學上的,而那“一年級的小豆包兒,一打一蹦高兒”的日子,又是在這所學校的“分校”裡度過的。
分校位於北京城西邊的老城牆根兒,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一個不大的“文昌廟”,主殿早已坍塌,東西配殿被用做教室,好像只有兩個班的學生。這個分校裡沒有操場,教室的門外,靠著牆根兒放著一個“文昌君”的石頭坐像。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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