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大片淹沒,枯水季節淺的地方人畜可以涉水而過。
現在正是重陽枯水季節,這裡是中游最寬闊的河谷,在新村東南一里路遠的方向,河灘沙洲地上的草已經衰黃,粗壯的草根固守著細膩的黃沙,河岸水柳、毛竹叢生,河水清澈見底,水流溫馴地淌過大大小小圓滑的鵝卵石,梳洗著油油的水草,滋養著小魚小蝦,戀戀不捨地在這塊土地上回旋。沿河岸順流而下,新村正南面半里的地方,一座小山嶺突兀而起,橫亙在新村與河流之間。山丘約長三十丈,四間房寬,三層樓高,山腳下的松樹齊頂高,覆蓋了一些雜草,大部分裸露出紅巖。登上山頂,仁善河象一條白色的飄帶,斷頭處是低淺的青山;新村在綠樹圈中,圈外是平整的沃土,被仁善河半抱著。山體象一條還沒有靠岸就傾覆的船,孤獨無助,芝蘭說叫船形崬。
教芝不滿意舊有的山名。象一條在波平如鏡的池塘裡半浮出水面的鯉魚,就叫鯉魚背吧,教芝一陣喜悅,山不在高,可遇不可求的景緻。新村建成後,鯉魚背就象一道門景裝飾著村莊的陽面,保佑居住在這裡的人平安健壯,魚米豐收,這是上天賜予張家人的塞門,這種待遇在古時候只有邦君才能享受。鯉魚背往西,逐漸傾斜到另一塊河灘,河流在這裡轉彎,對岸是固陂圩的沙土地,離廣德橋還有一里,教芝忽然看見了秀姑。
一、一夜十八張(14)
秀姑跟她娘一起在地裡挖紅薯,兩岸之間沒有遮擋,直線距離只有十丈遠,秀姑很快發現了教芝,而她娘埋著頭幹活,一個勁地說女兒:“你幹什麼,丟掉了魂一樣。”直到她娘也看見了教芝。教芝迅速脫帽行禮:“向伯母請安。”秀姑的娘陰沉著臉沒答應,收拾紅薯藤挑上肩,跟誰都不打招呼先走了。太陽已經斜得很厲害,這時候回家也沒有什麼不對勁。
“你娘很喜歡我。”教芝跟對岸說。
“她都沒跟你說話。”秀姑笑道,她在收拾紅薯,紅日照在她身上,紅彤彤的臉,紅底花衣服,紅潤的手,一切都是紅的,幾天不見,教芝非常想她。
“她不是喜歡我跟她說話,她是喜歡我跟她女兒說話。”
“你錯啦,是窮人家怕你舉人老爺。”秀姑將紅薯用河水清洗,教芝隔河觀望。
“你跟你娘怎麼和好的?”
“窮人家的母女沒有過不去的事。哎,小姐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出來?”
“她說不舒服,說來了紅。哎,來紅是什麼意思,來了就會不舒服嗎?”
“你肯去死。”肯去死是當地罵人的話,意思是不知羞恥,不如去死。“不知道就別問。”秀姑朝教芝這邊揚水,但力氣不夠,而教芝回敬過去的水花就準確地灑到秀姑身上。秀姑尖叫了。
“想扯平,就過河來。”教芝*道。
“我才不呢。”秀姑洗乾淨最後一個紅薯,問教芝:“想不想吃?”
“想。”
“你過來拿。”
“你拿過來。”
“我不,你還想別人送到你嘴邊呀。”
“你又不是沒送過,那天隔山送米果,今天就不可以隔河送紅薯?”教芝說,“再說了,你又不是沒吃過我送到嘴邊的東西。”
“你還別說起,就是那塊該死的餅,吃得我跟中毒了一樣。”秀姑把褲角捲起到腿根,蹣跚渡河而來,教芝將她扶上岸,用手撫摩秀姑白嫩的大腿,作一副替她擦乾河水的樣子,真正明白什麼才算是紅蘿蔔的胳膊白蘿蔔的腿,問她“冷吧?”秀姑說不冷,草草擦了擦水,把褲角放下,“我真是划不來,送貨上門。”
“我就笑納了。”教芝說,把紅薯放進衣兜裡,要回去慢慢地吃。
“就你把它當寶貝,我們都挑回去餵豬。”
教芝哭笑不得,逼秀姑咬了一口,自己再沿著秀姑的牙印又舔又啃,問:“這樣算不算親了你的嘴?”
秀姑趕緊說:“不算。”
“不算數就來一個真正的。”教芝作勢去親她,秀姑急忙躲開,求饒道:“那就算。”
“這可是你承認了的啊,”教芝說,“我親過你,以後不要抵賴。”
“別嚼舌頭,公子哥,”秀姑說,“說點正經事,聽說你要做大房子,真打算在這裡安家?”
“不僅安家,還要建設一個村莊,繁衍成一百戶人家。”
“那我們兩個村莊隔河相望,是不是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啊?”
“相反,要密切來往。我要記取千煙洲滅亡的教訓。”千煙洲和固陂圩兩個劉家不同宗,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