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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會一連幾天都穿同一件髒外衣。他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來髒兮兮的,滿是灰塵,而且看起來很飢餓。對於這些孩子的家庭,父母會送上裝滿食品的籃子。那時,母親已不再抑鬱,她發現忙碌是抵抗抑鬱的最佳方式。因此,她為那些有需要的孩子做圍巾、帽子、襪子和連指手套。此外,她還做麵包,透過麵包售賣活動,施惠於科尼的窮人。他們的善行不僅侷限於美國,父親還會把錢,連同母親做好的衣服匯往他們各自的家鄉,為家鄉謀福——他把繁榮時候所存的一半儲蓄都寄了回去。他們的榜樣行為至今我都不會忘記。
那時,年少的我還不能完全領會父母的行為所蘊涵的道理。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回饋社會。可我的父母從未在美國得到過任何人的幫助,除了最寶貴的禮物——當他們來到美國的時候,這個國家所提供的機會。由於這個機會,他們有了今天的生活和成功,他們認可文明社會的契約——這是一條雙向的馬路,有來有往;透過幫助那些時運不濟的人,包括那些近在咫尺和遠在天邊的,他們答謝了這個國家賜予他們的禮物。
雖然沙塵暴和漫天的蝗蟲嚇壞了我,我也對那些飢餓的人和窮苦農民很同情,但歸結起來,大蕭條中,人們更傾向於以自我為中心。有兩三個本地理發師在咖啡館用餐後沒錢結賬,因為他們的顧客開始不願去理髮店理髮了。為此,父親制訂了雙邊交易協議,即食品換服務。每當我和弟弟需要理髮時,父親就把我們送到其中一個輪到的理髮師那裡。如果輪到的理髮師技藝不精湛,我就會擁有一頭碗狀髮型,看起來像那些農場孩子,(根據我的想象)他們的頭髮是他們父親用修枝剪或鈍的剪刀在家幫他們剪的。我討厭讓那些理髮師理髮,我還會就此事與父親理論,但最終,我沒有選擇,因為正如他解釋的那樣,他們只能靠理髮來償還欠咖啡館的債。此外,他也不會因為兒子自負,不願意接受不完美的髮型,而讓那些人變成賴賬者。通常我會在理髮之後用剪刀重新修剪,希望能彌補頭髮受到的破壞,但是這從未奏效。直到後來,我才認識到大蕭條是如何迫使人們節儉的。從這個經歷中,我學到,即使是在蕭條時期,也千萬不要吝嗇你的花費,而在經濟景氣的時候,應該節儉再節儉。
在家,父親嚴格地要求我培養儲蓄習慣。他從當地的信貸儲蓄銀行弄了一個儲蓄罐,但存進儲蓄罐的錢不是為一般小風小雨,而是為將來的大風大浪做準備的。他不允許我用儲蓄罐裡的錢買想要的東西,比如速拍相機。在他看來,儲蓄就是儲蓄,不能時不時拿出來點兒。我要一直往儲蓄罐裡塞錢,直到它很重很重。只有在那時,父親才會把它開啟,讓我把硬幣都倒在床上。看到這些錢,我感覺自己很富有,但不幸的是,我不能用這些錢。我要清點這些錢,還要把它們堆放在包裝紙中,然後帶去銀行,把它們存入我的儲蓄賬戶,這樣,賬戶的錢越來越多。之後幾年,父親嚴格監督我的儲蓄過程。這些個人存款幫我支付了大學的學費。
用心取悅(1)
少年時期,我做的許多事情都是為了取悅父母。為了取悅父親,我想證明我能達到他嚴格的要求。至於母親,我只想重新獲得她的關懷,並讓她開心。那時,年紀尚小的我天真地以為我能填補伊萊恩的死給她帶來的空白。
從梅約醫療中心回來後,母親恢復得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她能在廚房找到魔術師般的手感。她是個很棒的麵包師。每當我下午放學回家,都有溫熱的奶油土司、一大鍋熱巧克力和希臘糕點等著我。奶油土司是她用自制的麵包製作的。母親做的果仁蜜餅或撒上蔗糖粉的杏仁酥餅,令人慾罷不能。她的食婆餅也同樣讓人著迷,這種餅是用三角形狀的薄面團揉在一起,接著進行油炸,然後塗上蜂蜜、堅果和肉桂製作而成的。因為我把取悅母親當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享受她的美食就成了我的責任。我設想,我吃得越多,她就會越開心,也會越來越關注我。就像一隻追著自己尾巴的狗,我吃再多,也不能使伊萊恩復生,令母親脫離憂鬱,但我還是不停地嘗試。由於熱切地吃從她烤箱出爐的塗滿奶油的美食,我成了個胖乎乎的孩子。正是從那時起,我學會了如何抵制這些美食的誘惑,但至今,糕點還是令我痴迷。我的妻子曾經開玩笑說,如果我站在一個糕點店旁,而這時街上高調地走著一個裸體的超級模特,那我肯定會更有興致看著糕點。我對食物的嗜好也使父親的一項節儉計劃落空,他想讓約翰穿我留下的衣服,但是我的衣服對苗條的約翰來說太大了,因此他只能買新衣服。
當然,可以說多吃一些母親做的點心並非什麼難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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