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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使用餐巾布。這個明顯與父親的“節儉”相悖的措施讓餐廳擁有了一種品質感,也使它在科尼顯得與眾不同。
父親每天都會改變選單,這取決於當天他在菜市場能買到什麼菜。每天早晨,當享用早餐的顧客們喝著咖啡,吃著薄餅、華夫餅、鹹肉和雞蛋的時候,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把雙面的迪特表單捲入方形的下層木牌大型打字機,把午餐和晚餐的選單打出來。伏在打字機上,他很不熟練地用一個手指按鍵,直到完成選單,然後把打好的表格放入手動迪特牌影印機的滾筒中,用便宜紙張做原料列印出表格影印件。這些影印件有影印墨水的味道,現在這個味道只有一定年齡的人才回想得起來。打出來的紫色字母像孩子們在地板上堆的木板字一樣不整齊,有高的,有低的,還有傾斜的,這一切全歸咎於這臺過老的打字機。這個奇怪的、墨跡很淺的藍字選單與表面上豪華的白色桌布那麼不和諧……
大蕭條時期的小小生意人
1934年禁酒令解除的時候,8歲的我開始在咖啡店幫忙。我會站在長櫃檯前的收銀臺,負責收錢和找零。剛上手,我就喜歡上了這個工作。處理這些數字,我遊刃有餘。顧客們常常會瞥一眼我找給他們的錢,尋找那從來不曾找到的錯誤。
在收銀臺的成功讓我更有底氣了。為了使咖啡店顧客不斷,父親建立了一些價格機制,其中有一個規定是,如果顧客提前為下一次用餐付費,就能得到10%的獎勵——即顧客提前付5美元的餐券費,就能享有價值5�5美元的食物。許多餐券放在櫃檯上的小箱子裡,一旦回到收銀臺上班,我就會主動挑起責任,仔細看看誰的餐券快用完了。有些顧客只要再買個10美分的餡餅就會用完價值5�5美元的餐券。令他們悲哀的是,當他們在收銀臺前搜尋身上的零錢時,我會跟他們講,“您要買新的餐券嗎?這一張就要用完了。”大多數情況,他們都會再買,而不會小題大做。但在大蕭條時期,即使有10%的回饋,能為下一頓提前支付5美元的顧客也已經不多了。有時,讓顧客續買餐券也會遇到牴觸情緒。這時,我會用強有力的推銷術嘗試說服他們。在往後的日子裡,我的這一推銷本領不斷得到提升,我也對它很依賴。此外,從小就學會如何避免直接被別人拒絕也是很有價值的一課。有時,我會在顧客用餐的時候,在餐桌邊徘徊,尋找推銷機會。一次,我甚至沿著街道,一路追著一個本地的服裝店個體戶,僅僅因為他忘了為那杯咖啡付5美分。我沒去了解像他這樣的顧客是否認為我太糾纏不休或是很討厭,我的目標是提高業績,獲得認可,也許還為贏得我那淡漠的父親的稱讚。
當然,對許多人來說,大蕭條不僅僅體現在如何湊齊5美元,然後獲得50美分的優惠上,它要嚴重得多。數以百萬計的人一無所有。我們在科尼的所見所聞,就足以讓我們知道整個國家都在掙扎,也知道大家應該試著相互照顧。一些食不果腹的失業者會來中央咖啡廳的後門乞討食物。父親從沒趕走過一個乞食者,但也不會免費贈送食物,他知道這關係到這些人的自尊,因此他總是讓他們付出一些勞力來換取滿盤的燉菜。這是他對工作換福利專案(welfare�for�work program)的解讀。許多人沒能來到咖啡廳的門口,但父母還是設法用其他方式幫助他們。 。 想看書來
無處不在的節儉(4)
美國大平原農民在19世紀20年代所經歷的窘境持續到了19世紀30年代,使得崩潰的國家經濟雪上加霜。那時,乾旱接連不斷。19世紀30年代中期我還是個孩子,記得那時沙塵暴會把中午的天空蓋得漆黑一片,瀰漫的砂礫使人和動物呼吸困難。由於沒人出門,咖啡館沒有一點兒生意。在學校,老師會開啟電燈,試圖繼續教學,但是沒人能在黑褐色的天氣下集中精神,因為你會聽到塵土不停地撞擊玻璃,令窗戶和門在風中嘎嘎作響,十分可怕。聲音響個不停,就像一個厲聲的闖入者在爬牆而入似的。沒人能阻止厚厚的砂礫從窗戶的縫隙和門底飄入。在家裡,當我們收到風暴將至的警報後,儘管母親已經讓我和約翰幫她用玻璃紙或者蠟紙把窗戶貼上,塵土也依然能飄進來。風暴結束後,我們會清掃塵土,要用好幾個桶才能把那些塵土清理出去。與這風暴相比,蝗蟲風暴則更為糟糕。當蝗蟲群從天空撲向小麥地和棉花地時,它們也會遮蔽天空,吞噬所有的作物,清空花園,並在馬路和人行道上形成翻扭跳動的蝗蟲隊伍。走在路上時,它們會在你的腳下嘎吱作響,令人作嘔。這些異常強烈的災害的受難者經常是移民來的農戶。在我們學校,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