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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所有,我還做了其他事情討好母親。有一年,當母親節快來臨時,我們的小學老師組織了一個手工活動:讓大家為自己的母親做一個紙質首飾盒。但我想做的要比這個禮物更好。我想辦法弄到了雪花石膏,這是正規的首飾盒製作材料。然後,我開始把它雕刻成一個我認為最好的禮物。當別的孩子在課後玩耍時,我在專注地準備我的禮物(我不是很擅長運動,所以與喧鬧的操場相比,我更喜歡準備這禮物)。後來,當我把盒子送給母親時,她笑著抱住了我,誇獎我的體貼,誇獎我能為她著想。接著,她就把盒子收了起來,而我從未見她用過。伊萊恩的死給母親帶來的悲痛之大是我無法體會的。有一次,我問她為什麼不在樓下的客廳裡放一張伊萊恩的照片,畢竟裝有我和約翰照片的銀色相框就放在客廳的邊桌上。“看著照片,令人難以承受,”她說,“你知道我把它掛哪兒了嗎?”她把伊萊恩生前唯一的照片掛在通往閣樓的樓梯邊的牆上。“每當我想她,想看看她時,我就會上那兒,開啟燈,對她傾訴,然後大哭。”
5歲那年,我在愛默生小學開始了一年級的學習。這是科尼市幾所公立小學之一,那時還沒有私立學校。如果有人認為用稅收做資金來源的公立學校不能培養青少年,不管是在農場種植方面、商店管理方面,還是在為大學做準備方面,那麼科尼人會感到很生氣。從愛默生小學,到初中,再到朗費羅高中,我感到我必須成為全校最乖、學習最好的學生。確實,我做到了。雖然有點兒難以置信,但我確實不記得曾做過什麼很調皮的事。我累積了好多獎勵好學生的金星,並且基本上各科成績都是A。唯一一門得B的科目是生物學,原因是我不會畫書上提到的青蛙。9年級時,我開始痴迷地練習吹單簧管。我甚至還說服父親給我買了飛歌公司生產的一個裝置,它能把我吹的曲子錄進軟塑膠磁碟,這樣我就能聽自己的演奏,進而修正自己的錯誤。一年多以後,我對門德爾松小提琴協奏曲的第三和第四樂章已經很精通了——我一向對“精通”這個詞用得比較隨便。高中時,我是樂團和管絃樂隊的一把手,並被選為內布拉斯加州管絃樂培訓班的首席單簧管手,這個培訓班由來自州內各地的高中音樂人組成。
用心取悅(2)
我想成為一個地道的美國孩子
我對父母的極力討好有時也是有限度的。他們是美國公民,但又執意忠誠於希臘,包括它的宗教和習俗,這種矛盾也部分解釋了為什麼有時我會與他們的意願相悖。如果把內布拉斯加州比做一珀西片大海,那麼科尼市的希臘社群就是其中的一個孤島。這種孤立在許多方面對我造成了負面影響,其中影響最惡劣的是母親每次讓我穿著去上學的衣服。她讓我穿她親手做的蓬鬆裙子和偏向女裝的襯衫,而襯衫的領子上還有褶襉花邊。這些多褶邊的白色襯衫,配上燈籠褲和黑色漆皮高幫鞋,讓我看起來和同學們相隔了好幾個世紀。上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天,其他同學都穿著揹帶褲、牛仔衫和休閒靴,我穿的卻是方特勒羅伊小爵爺式的服裝。同學們都盯著我看,起初很好奇,而後就掩面而笑,而我則尷尬地紅著臉。那天下午回家後,我向母親抗議,但她堅持讓我穿這些衣服上學。約翰上一年級時,也是如此。雖然這些日子只持續了幾年,但那時,我卻感覺每天都度日如年。
如果復活節等特殊的日子來臨,情況會更糟。在這些日子,我們所穿的衣服正是希臘人民在跳舞或者作為國王御林軍時所穿的服裝。整套服裝包括袖子寬大的襯衫,而襯衫底部則張開得像裙子一般,另外還有馬甲、裝飾性的腰帶,以及緊腿褲,小腿上還裹有吊襪帶。穿著這些,想融入美國生活幾乎是不可能的。後來,我開始尋思母親讓我們穿這些女性化的衣服是不是因為想把我們打扮成伊萊恩。如果是那樣的話,即使我們瞭解她的動機,也無法減少這些具有民族特色且女性化的服飾給我們帶來的窘境。當地的其他希臘孩子都不必穿這些服裝。我的兒時夥伴格斯·波洛斯(Gus Poulos)、約翰·米歇爾(John Mitchell)米歇爾的姓氏是由米歇爾波洛斯(Mitchellopoulos)縮寫得來的。——作者注,至少他們能理解我的苦惱,而那些佔主體的非希臘裔每次看到我和弟弟穿這些衣服都會偷笑。
甚至連我的名字似乎也和我過不去。母親叫我彼娣(Petie)。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名,可它會引起誤解,這是我在上初中的第一天所瞭解到的。那天,老師在點名,突然她停下來了:“彼娣·彼得森,這是男孩還是女孩?”整個教室鬨笑開來。事後,我堅持要求母親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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