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頁)
她朝她的“狐火”姐妹們跑了過去,空中迴盪起一些尖叫聲和幾乎是痛苦的喊聲。突然,她們哭了起來,互相擁抱,互相親吻。哦,天哪!天哪!託比,這隻漂亮的銀灰色的愛斯基摩犬倚靠著長腿身邊,舔著她的手,發瘋地想吠叫,可是它聲音沙啞,近乎無聲,只發出嘶嘶聲。長腿跪下來,跪到沙礫裡將它抱了起來。託比用它那溼潤而鬆軟的紅紅的舌頭親吻她的臉。每個人都開懷大笑,每個人都想同時去觸控長腿。她也想去接近每個人,於是她們又擁抱在一起。她狠狠地吻了馬迪一下,差點讓她透不過氣來。繆里爾·奧維斯圓圓的紅撲撲的臉蛋上仍然掛著淚痕,她用她的勃朗尼盒式照相機來回給大家照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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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吃一驚(3)
頭頂上,一輪檸檬色的太陽,這時正值初夏,天氣不是很熱,可以聞到頭一天晚上大雨過後的潮溼空氣。
最大的吃驚是長腿的頭髮給剪了。
除了這個最大的吃驚外,還有就是,長腿看起來大多了。
這是長腿嗎?——馬迪有點頭暈目眩,由於長腿用力的擁抱,她感覺她的肋骨隱隱約約有點疼,但她仍然覺得快活。回家的路上,坐在擁擠的旅行車後排座位上的馬迪一直觀望著前排的長腿(擠坐在繆里爾和戈爾迪之間,託比笨拙而感激地坐在戈爾迪的膝蓋上)。她在想,是她嗎?是她嗎?因為長腿變化太大,也許有二十歲,或二十一歲,而不是十六歲,還是那麼漂亮,那麼自信。她的剪得不很整齊的短髮使她的臉完全暴露在外,顯得輪廓分明,腮幫骨顯得更瘦削,眼睛看起來也更大。而長腿的左眼,奇怪地斜視著,在眼睛的虹膜上有一丁點血斑,這是她以前沒有的,所以左眼有點迷惑。馬迪猜想,長腿的左眼是不是受到了傷害,她的視力是不是受到了影響。
在汽車裡野餐!——冰涼的可樂和七喜,冰冷的啤酒,袋裝的油乎乎的鹹土豆片,為長腿準備的駱駝牌香菸,旅行車裡充滿了姑娘們的說話聲和沙啞的笑聲。收音機的音量調到很大,一個哈蒙德電臺正在播放流行音樂。一半時候馬迪都在喃喃自語,在想,“我不相信這——長腿出來了!”沒有人會相信的。長腿也不相信這一點。有好幾次她突然大哭起來,擁抱她們,然後又開玩笑,一種惡作劇的玩笑。然後,她又斜著身體迫切地去抓麗塔的手、蘭娜的手、瓦奧萊特的手以及馬迪的手,她用手指撫摩她們的臉,反覆問些沒法回答或很難表達的問題,“你們到底怎麼樣?——哦,我想你們,你們怎麼樣?”她們就像喝醉了酒,這時她們開過了卡薩達加河,回到哈蒙德市,那個充滿煙囪、教堂尖頂以及沿山而建的工業塔樓的城市,就像有地心引力在牽引著她們沿著陡峭的山崗一直到費爾法克斯大街的下街區,來到她們都知道的家。下車後,繆里爾·奧維斯自己也醉了,或者說幾乎醉了——在“狐火”的記憶裡還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快樂,又是這樣一觸即痛的,不是嗎?
一路上,馬迪都在嫉妒地觀察著隱藏真實情感的長腿—薩多夫斯基(她明白這是些卑鄙的、吝嗇的、屁眼兒小器的情感)。不知道該如何思考眼前這個近乎陌生的人,這位與她十四個月幾乎不曾通訊的坐牢的朋友。(你不該把未成年人勞教所當作監獄,可它們的確是監獄)那十四個月,就像是一個人的一生,她們之間出現了一種暗藏危險的深淵,那就是她們不能一起分享的記憶。當惡作劇輪到馬迪時,她抓住長腿頸後背的頭髮,問她,“你為什麼讓他們剪頭髮?——我喜歡你以前那樣的頭髮。”長腿用力地露出她的牙齒,笑了,她撥開馬迪的手,說,“我自有我的理由。”於是馬迪只能把這看作是對她的回絕。
就在這個關口,瓦奧萊特·卡恩也很快地向前觸控長腿的頭髮,從她的前額往後撫平它,撅起嘴,呱呱地叫道,“我就喜愛這種新樣式。長腿,無論你做什麼,你還是你。”
馬迪想,此刻,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確切地說是什麼事情如此殘忍又如此獸性,如此親密又如此淫蕩呢,馬迪不想去推測。
這兒還有一個吃驚:長腿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邀請了好幾個人來參加“狐火”為她舉行的歡迎會,他們都不是“狐火”幫的人,儘管這些客人只停留了一會,也許他們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那不是長腿的盟血姐妹所預料的。
其中一個就是繆里爾·奧維斯,因此,這還不算太壞,姑娘們都漸漸喜歡上她了,甚至連對成年婦女非常挑剔的馬迪,在懷孕婦女面前覺得渾身像長刺一樣不舒服,也有了一個藉口,因為長腿與繆里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