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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算什麼呢。不過我倒另外有一件小事要求。”燕西道:“除非實在辦不到的,此外總可以幫忙,怎麼說起要求二個字來?”宋潤卿笑道:“其實也不干我的事,就是這把扇子上的畫,有人實在愛它。諒這個畫畫的人,必是你的好友,所以叫我來轉請你,替她畫一張小中堂。”燕西道:“咳!你早又不說,你早說了,這把扇子,不必寫字,讓冷小姐留下就是了。”宋潤卿道:“君子不奪人之所好,況且你那上面已經落有上下款,怎樣可以送人呢?”燕西道:“不成問題,我決可以辦到,三天之內,我就送過去。”宋潤卿道:“這也不是什麼等著要的東西,遲兩天也沒有什麼關係。”燕西道:“不要緊,這個會畫的,是家父一個秘書,立刻要,立刻就有,三天的限期,已經是很客氣了。”
第九回 題扇通情別號誇高雅 修書祝壽隆儀慰寂寥(2)
燕西的脾氣,就是這樣,說做就做,立時打電話,去找那個會畫的俞子文。那俞子文接了少主人的電話,說是要畫,答應不迭。趕了一個夜工,次日上午,就把畫送給燕西。因為燕西吩咐了的,留著上下款不必填,所以連圖章也沒有蓋上一顆。燕西卻另外找了一個會寫字的,填了上下款,上款題的是雙修閣主人清秋,下款落的燕然居士敬贈。因為裱糊是來不及了,配了一架玻璃框子,次日就叫聽差送過去。這一幅畫,是燕西特囑的,俞子文越發畫得雲水蒼茫,煙波縹緲,非常地精妙。清秋一看,很是歡喜。就是那上下款,倒也落落大方,但是這燕然居士四個字,分明是燕西的別號,把人家畫的畫,他來落款,不是誠心掠美嗎?好在這是小事,倒也沒有注意。
這日下午,她因為宋潤卿不在家,他那間半做書房半做客廳的屋,清靜一點,便拿了白折,在那裡抄寫《金剛經》。約摸抄了一個鐘頭,只聽門簾子啪噠一響,抬頭看時,卻是燕西進來了。清秋放下筆,連忙站起來。燕西點了一個頭問道:“宋先生不在家嗎?”說畢,回身就要走。清秋笑道:“請坐一坐。”燕西道:“不要在這裡耽誤冷小姐的功課。”清秋笑道:“是什麼功課呢,替人抄幾篇經書罷了。”便隔著窗戶對外面喊道:“韓媽,請太太來,金先生來了。”燕西原是男女交際場中混慣了的,對於女子,很少什麼避嫌的事。唯有對於清秋這種不新不舊的女子,持著不即不離的態度,實在難應付。本來說了兩句話,就要走的,現在清秋請她母親出來陪客,這又是挽留的樣子,便索性坐下來。冷太太適好在裡面屋子裡有事,這一會兒,還沒有出來,暫時由清秋陪著。一時找不到話說,清秋先說道:“多謝金先生送我那一張畫。”燕西道:“這很不值什麼,冷小姐若是還要這種畫,十幅八幅,我都可以辦到。”清秋笑道:“行了,哪裡要這些個。這種小房子,要了許多畫,到哪裡擺去。”燕西一面說話,一面用眼睛看著桌上抄的經卷,說道:“冷小姐的小楷,實在是好,雖然蒙冷小姐的大筆,給我寫了一把扇子,可惜不能裱糊掛起來,冷小姐閒了,請你隨便寫幾個字。”清秋道:“我向來就沒敢替人寫什麼東西,這次因為家母說,金先生是熟人,寫壞了,也可以原諒的,所以才勉強瞎塗了幾個字,真要裱糊起來當陳設品,那是笑話了。”說時,她側著身向著燕西,把右手拇指食指,依次撫弄著左手五個指頭。眼睛望著那白裡透紅的手指甲,卻不向燕西正視。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新舊白色印藍花的薄紗長衫,既乾淨,又伶俐。燕西想到哪裡有這樣兩句詩:淡淡衣衫楚楚腰,無言相對已魂銷。現在看將起來,果然不錯。可惜邱惜珍比她開通,沒有她這樣溫柔。她比邱惜珍可憐可愛,又不很開通,要和她在一處跳舞,那是絕對沒有這種希望的。清秋見燕西坐在那裡發愣,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先咳嗽了兩聲,回頭又喊著韓媽道:“韓媽,你也來倒茶呀。”燕西笑道:“無須乎客氣了。我是一天不來三趟,也來兩趟,幾乎和自己家裡差不多了。要是客氣,還客氣不了許多哩。”清秋笑道:“還有我們那位舅舅,一天也不知道到先生那邊去多少次哩。”燕西道:“唯其如此,所以彼此才不用得客氣呀。”清秋淡笑了一笑,好像承認他這句話似的。接上無話可說,她又去低頭撫弄著手指頭。燕西道:“冷小姐,在上一個多月,到萬壽山去過一回嗎?”清秋隨口答道:“是的,去過一回。”這句話說完,忽然想道:我到萬壽山去過一回,你怎麼知道?於是對燕西臉上看了一眼,好像很疑惑似的。燕西會意,笑道:“那天,我也去逛的。看見貴校許多同學,坐著一大群車子,在大路上走。冷小姐,你不是坐著第三輛車子嗎?”清秋一想,怪呀,那個時候,你並不認得我,怎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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