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木瓜。然後是軟煮白蛋、烤脆的麵包片,煮久也不會酸苦的哥倫比亞咖啡。咖啡非常好,在杯中是深黑色的,在匙中是琥珀色透明的,在口中,它是瓊漿玉液。
用完早餐,我已不在乎到底有多少人在跟蹤我。
西牛馬拉里拉的車子正9時前來報到。
車子大,而且擦得雪亮,駕駛是深色面板的大個子。他把門自車外開啟,根本連看一下我生得什麼長相的興趣也沒有。西牛馬拉里拉伸出手來向我的時候,我正在研究,駕駛是不是一個服勞役抵債的苦工。
“部你諾斯地阿斯,西牛。”我說。
“早安,賴先生。”他說,輕鬆愉快。
我舒服地自己向坐墊一靠。旅社替我拿行李的小雜工快速地把我行李送上來,對這部車子和來接我的人有很深的印象,駕駛把行李放到車後行李箱中,自己坐回駕駛座,開車上路。
路很平穩。車子開得很快,我舒服地享受沿路風景。
洛達夫·馬拉里拉看透了我的情緒,他縮在自己一角,一語不吭地抽他的香菸,不時微笑著,魚尾紋在藍煙中加深像是蠻欣賞這煙的味道。他對風景毫無興趣,顯然他自己腦中有什麼好笑的事佔住了他的思想。
我們沿山谷而下,幾條小溪在農田中成帶狀經過,漸漸變窄,最後完全消失,看到的只有山壁。山壁這時仍還軟而翠綠,點綴著在吃青草的牛。向上看這些山都是高聳雲霄,高到可以把隨風吹來的雲團切割開來。
西牛馬拉里拉連續吸完了他第6支香菸。他的眼光疑問地移向我這邊。
“這裡的一切都很美。”我說。
他只是點點頭。
我看著司機的呆呆頭,他坐在那裡駕車,直直地一動也不動。我說:“他走得很快,他知道怎麼開嗎?”
“毫無問題。”
“我的意思是他能不能在這種路上,這樣速度,開這種車?”
“毫無問題。”
我說:“看來不像是聰明的樣子。”
“他是個好司機。”
“本地人?”
“應該是的。西牛賴,用既有的常識,來判斷一個不同種族的人是十分困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一點?”
我說:“說不上來,這個人在我看來笨拙拙的。我疑心他的反應能力會不會夠,假如在山路轉彎的時候,正好對方有來車的話。”
馬拉里拉搖搖頭,他說;“這一點我對他有信心。這傢伙敏捷得像只貓,不要擔心路況,西牛賴。”
這件事就如此解決,我們接下來談了會風景。前面有輛車開得像瘋了一樣,來了一次大蛇行,我急於抓點東西來平衡。
我們的司機在這一方面正如馬拉里拉所說。他一下快速反應,有力地扶轉方向盤,百分之一秒之間他決斷地讓過來車,兩車的前保險桿只差毫釐地擦過。
我的心跳一度停止,然後猛跳,使我咳嗽成聲。
西牛馬拉里拉沒有停止吸菸,也沒有停止欣賞吐出來的藍煙。兩車交叉時,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我等自己能控制自己聲音時說:“我想你說的沒有錯。”
馬拉里拉把眉毛好奇地向上一抬。
我用頭扭向司機的方向。
“毫無問題。”馬拉里拉說。自此就不談這個問題——這像是旅行中的一點小事故,不足一提的。
路突然向下落。養牛牧區變為大木材的森林。身上不覺熱了起來,不是溫度計上的真正熱度上升,而是溼度加大,汗蒸發不起來。我把上衣脫下。襯衣已經汗溼,但是身上粘溼得厲害。
近午時,我們來到一條寬而流速遲緩的水流。顯然每年在這時候河水流速不大。我們經過一座懶洋洋的小鎮,沿一條狹窄的泥巴路到了一扇木柵門,門上一塊木牌寫著“雙苜礦場”。木牌上掛了一隻大的木製馬蹄,馬蹄內兩片四瓣苜蓿葉,用錫鑄成,漆成綠色。場內建築物雖維持得很好,但是從各種小地方看得出都是舊房子了。
一位高瘦個子,穿了汗溼了的白衣服出來迎接我們。他叫費律潑·繆林社。他不會說英語,是礦場經理。
這一點語言方面的障礙我只好接受。
西牛馬拉里拉用西班牙話說話,繆林杜極注意地聽著。他轉身向我鞠躬,握手。
馬拉里拉用簡單平靜的方式對我說話,使我瞭解大概。
“我對繆林杜解釋過了。我說你是兩位信託人的好朋友,你來哥倫比亞是來看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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