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第2/4 頁)
外層門,這時兩名武警戰士走過來,分立門的左右。
外層門是厚重的實木門。與眼睛平行的位置有個小孔,把眼睛貼上去能看清囚室內的一切,視線沒有死角。門的下方有一扇能伸進一隻手的門,那是送飯口。開啟外層ltl後,裡層是一扇鐵柵欄門。鐵柵欄ti的下方也有一個送飯口。這道鐵柵欄門除非提審,永遠也不開啟。看守對犯人進行訓斥時,也只能開啟外層木門,隔著鐵柵欄門說話,而無權開啟它。
警察開啟鐵柵欄門,脖子一斜,意思是進去。
焦鵬遠捧著衣物剛進去,鐵柵欄門就關上了,跟著外層木門也緊緊地關閉。
這就是我的辦公室了,焦鵬遠快快地想。他像老虎一樣,目光巡視這個水泥籠子。它長三米多,寬不到兩米;但空間不小,從地面到頂棚有三米多高,是個豎立的火柴盒狀;在齊眉高的地方有一扇窗,陽光斜射進來,要想往外看,兩手要扒住窗臺把身子抽起。所謂的床是水泥地面上高起三公分的一塊床板,幾乎佔了全部地面,床板擦得非常乾淨,疊成豆腐塊狀的軍被整齊地擺在靠牆的地方。這個他懂,以前他到市監獄視察時,對犯人把棉被疊成豆腐塊狀,好像軍營一樣,表示很滿意。現在輪到他了,他知道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氣疊被子,也達不到獄方的要求。陶瓷抽水馬桶緊挨著床腳。馬桶沒有蓋,是有意拆除的,防止犯人利用馬桶蓋自殘,也防止犯人在馬桶裡藏東西。緊挨著被水馬桶是洗手瓷盆,水籠頭擦得很亮。沒有桌子,沒有椅子,沒有檯燈。他知道,一街8號不是監獄最高階的房間,但也並不是最差的。
非常寂靜,寂靜得連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從房間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剛好是七步。他讀過伏契克(絞刑架下的報告),伏契克用腳步測量的牢房也是七步。曹植在死亡威脅下的七步詩也是七步。七,難道是走向死亡的數字嗎?可能,太可能了,七字和匕首的匕字只差那麼一點點。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七字的奧秘。
驀地,他發現門上的圓孔有一隻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看。
他憤怒地走到鐵柵欄門前,拍著鐵門叫道:
“去,告訴你們的頭,我要一隻沙發!”
衝動中他忘了,即使給他搬一隻沙發來,這裡也沒有地方擺,總不能把沙發擺在地鋪上。
門外負責監視他的武警戰士很奇怪,他們不知道八號裡關押的老頭是什麼人。這裡關押的犯人提過各種各樣的要求,但從來沒有人提出過要沙發。這個老頭真是怪怪的,他以為是住進了招待所嗎?
已經夜裡十二點了,陳虎還以在桌子上,製造一個長六公分的微型提琴。桌子上擺著木片、膠水、沙紙、刀片、木鈴等雜物。
昨天,去安嶺監獄的路上,他找打火機時從雜物箱中發現了焦小玉不知什麼時候遺忘的銀製小提琴髮夾,回來後就萌發了做一把微型木製提琴髮夾的想法。
他的手很巧。雖然是微型提琴,但龍骨、琴板、琴弓,應有盡有。由於是空心的,居然能發出聲音。
流暢的曲線,光滑凸起的琴板,簡直是精美的工藝品。他輕輕地塗上漆片,愈發顯得精緻。漆片很快就幹了,他架好五根根細的鋼絲。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他竟有這麼神奇的手藝。琴弓是用竹筷子加工的,只有兩毫米粗,但很有彈性。弓弦用的也是細鋼絲,閃閃發亮。他小心翼翼地拉動琴弓,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煩惱、憤怒的情緒,在加工這把微型提琴髮夾時全消失了。聖潔的情感遮蔽了他眼前醜惡的現實,他人生最大的願望似乎就濃縮在這個提琴髮夾上。他第一次知道愛能創造出一個全新的心靈,這是任何其它力量所做不到的。
他輕輕吻著提琴髮夾,彷彿吻著焦小玉的秀髮。
他撥動琴絃,把提琴髮夾放到耳畔,彷彿聽到了心愛姑娘的心跳。
等他感到這把微型提琴加工得已經盡善盡美時,橘黃色晨海已經抹亮了玻璃窗。
陳虎驅車到了公安醫院。他兩次住進這家醫院。第一次是偵辦財政局易新騙匯案時,被人用摩托車撞昏後,臉部被嚴重割傷。第二次是吉野山坡返回路上月對吉普的剎車被破壞,他滾落到坡下,腦部受到撞擊,陶素玲在事故中當場犧牲。現在,住院治療的是焦小玉。每一回合的較量,辦案人員都付出了精神和肉體的重創,但這種奉獻和犧牲換來的是什麼呢?陳虎的心中產生了疑問,因為他看到的是腐敗更加猖狂的蔓延,腐敗分子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長出一茬;一個何啟章倒下去,千百個何啟章站起來。他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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