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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懷堯:你怎麼看待漢學家這個群體?
何三坡:一個可愛的群體,在西方,他們相當於旅遊客車上的義務解說員。他們喜歡說話,熱情可嘉。但許多時候都在指鹿為馬。想到他們對漢語的興趣與熱情,我們應該寬容他們。
吳懷堯:你對中國當代文學抱樂觀態度,那麼中國當代文學現狀如何?整體創作實力在世界文壇佔什麼地位?
何三坡:中國文學自上世紀80年代復甦以來,萬木扶疏,產生了許多偉大的詩人與作家,為世界貢獻了一大批不朽的傑作。中國文學作品世界一流,讓西方所有的作家望塵莫及,它們是全人類的精神財富,西方現在需要做的是老老實實向一個偉大民族的創造力致敬,而不是裝聾作啞,珠玉在前而不識,金聲玉振而不應。西方人不關注中國文學,不只是對一個偉大民族的汙辱,也是他們巨大的精神損失,對我們而言沒有什麼可以怨尤的。
王小波足夠西方研究兩百年
吳懷堯:剛才你說中國文學世界一流,這是鼓勵中國作家的話還是你的肺腑之言?
何三坡:中國作家不需要我上勵志課,他們已經寫出了無愧於世的傑作,請看看王小波的小說吧,他作品裡囊括了自拉伯雷到杜拉斯以來的一切智慧,同時又洋溢著東方人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與無所不在的隱喻才能。如果說文學是黃金,他的作品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鑽石。一個王小波就足夠西方研究兩百年了。
吳懷堯:除王小波之外還有哪些作家呢?
何三坡:請允許我首先來談詩人,在我們這個沒有恆定宗教傳統的國度裡,詩歌一直是普世救贖的天堂。它是我們每個人的宗教。這構成了整個人類文明中最奇妙的風景。這樣的偉大傳統養育了一代代層出不窮的詩人,他們像野草蔓延,河流散漫,幾千年來,一直在大地上搖曳、奔湧,生生不息。屈原太遠了,不說也罷,朦朧詩人跑國外了,懶得談它,單是上世紀80年代以來就產生了無數傑出詩人,他們的詩歌對中國語言的傑出貢獻有目共睹,使得我們的漢語在五四之後,綻放出了它璀璨奪目的光華。
我願意在這裡說出部分詩人的名字:他們是于堅、呂德安、王寅、海子、黑大春、李亞偉、於小韋、陸憶敏、韓東、朱朱、何小竹、吳晨駿、小安、馬松、翟永明、楊健、餓發、巫昂、尹麗川、施工、祁國、橫、宇向、李小洛、蘇非舒、魔頭貝貝、金黃的老虎,不勝列舉。
吳懷堯:他們作品的特質呢?
何三坡:文學的特質是語言,但它不止於語言,語言是它的曲徑而已,它要讓你看到的是禪房裡的花木,展覽的是心靈的狂喜、創痛與悲憫。它要述說另一種“可能的生活”,它訴說我們心靈的悲喜和明暗、塵世的美好與艱難。
在這條敘訴心靈的道路上,我要說我們的小說家幹得相當不錯,你如果看過莫言的《透明的紅蘿蔔》、魯羊的《九三年的後半夜》、殘雪的《蒼老的浮雲》,餘華的《活著》、王朔的《動物兇猛》、劉震雲的《故鄉天下黃花》、閻連科的《受活》、王安憶的《紀實與虛構》、張萬新的《馬口魚》、狗子的《在深圳飛》、魏微的《流年》,就會明白我們的小說作品在敘述才華與揭示人性的深邃上,絲毫也不比任何一位西方大師遜色。
相比而言,從事散文創作的作家不多,但成就突出。鐘鳴的寓言格物體隨筆與周濤粗糲張揚的文字相映成趣,都具有東方性靈文學中獨抒胸臆的特質;史鐵生的生命言說與陳村的機智小品都在傳達著人性深處的光輝;而張曉楓與阿簡詩意飄揚的隨筆,像秋天藍色蒼穹上雪白的雲朵,讓人迷醉;葦岸的那本瀰漫著樸素鄉土氣息的《大地上的事情》,是一個偉大的鄉村詩人對美好自然的頌歌!它清澈的質地閃著黃金般的光芒,相信任何一位熱愛漢語的人看上一輩子也不會厭棄。
在非虛構作家裡,有寫出《風雪定陵》的嶽南、寫出《陳寅恪最後二十年》的陸鍵東、還有寫出《心靈史》的張承志,它們的文化見地與敘述之美,都強過獲得第二屆諾貝爾文學獎的蒙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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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外國文學,拉美風景獨好
外國文學,拉美風景獨好
吳懷堯:既然你如此力挺中國作家,那麼您認為和中國文學相比,世界其他國家、特別是歐美國家的文學,現在處於什麼水平?
何三坡:歐洲作家普遍呈萎靡之勢,法國自貝克特與杜拉斯後,圖森是值得一讀的作家,義大利卡爾維諾是個想象力的天才,德國的君特?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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