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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清楚楚,他這個身邊服侍的也要轉幾圈才想起來。
乾坤殿與佐政殿是天罡宮的正殿與偏殿,只說了幾句話便到了。
“有勞崔公公了。”他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崔成受寵若驚道:“左相大人客氣。”當他入宮被分配到明泉殿的時候,自己最遠大的理想就是手底下管著數十個人,走到哪裡拿得出面子,不用受白眼。但先皇一駕崩,公主轉身成了皇上,這一切又變了。他不再是埋藏深宮不見天日的一宮總管,而是君王身邊最貼近的紅人。
連當朝首輔、機要大臣都對他禮讓三分,更不用說已榮升太妃的諸位,三不五時找他過去對皇上噓寒問暖,金銀賞賜絡繹不絕。
只要皇上不立皇夫,虛置後宮,他便是這皇宮後院最得寵之人。
“臣,連鐫久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連鐫久的聲音隱約自裡面傳出來,他豎起耳朵,門啪的一聲輕輕關上了。
他心一沉,想起剛才自己出去時皇上的自言自語。
難道自己平日與各朝臣結交的事情已傳到她耳朵裡了嗎?看來以後只能讓大臣們老老實實地在門口等著了。
夜風蕭瑟,他雙手合攏,將懷裡的孝敬銀子又揣得緊了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能想到他一個被父母賣掉的太監,會有今日風光!老天爺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就不能對不起自己。縱不能指點江山,在朝堂上大展拳腳,他也要學當年的高公公騎踏萬人之上,翻手雲雨,呼嘯宮廷!做個連皇后都忌諱三分的人物!
試探(中)
連鐫久低著頭,明泉便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小時候她也曾看他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得在乾坤殿以衝冠之齡受先皇賞識,那時候他三日一小升,三月一大升,不知羨煞多少人。只有她知道,連鐫久腦子裡藏了多少經天緯地的才華。可惜位高權重後,這些才華便慢慢隱埋在一品大員的冠頂下。
高公公在先皇駕崩第二天曾與她長談過,說那份遺詔先皇不知修改了多少遍,託孤的人選是擇了又擇,選了又選,惟獨連鐫久三個字雷打不動地排在第一位。要忠心,要豁達,不會忌諱女子稱帝;要機敏,要沉穩,能處理任何狀況;要有權,要有勢,要穩定朝綱,一分都不亂。這樣的人,舍連鐫久其誰?只是這麼一個人,先皇能用,且用得得心應手,那畢竟是一手提拔知根知底的。那她呢,能用嗎?用得動嗎?又該怎麼用?連鐫久在朝裡的勢力盤根錯節,如果沒有均衡之人,就算她容得下,連鐫久又會不會有其他想法動作呢?
她自小受寵,七歲以前,父皇甚至帶著她在乾坤殿處理朝政。等稍大了,雖不能拋頭露面,公然出入議政場合,但私下父皇也會與她討論些朝中事宜,因此對於權謀二字,她毫不陌生。
說到均衡,她先想到斐旭,也是遺詔託孤的重臣,少年得志,睿智果斷,父皇不止一次的以驚才絕豔來形容他,更拜比他小了雙旬的斐旭為師,榮寵程度比當初的連鐫久更勝一籌。但他生性跳脫,不受拘泥,又朝中無人,做個智囊是有餘的,要掌大局就欠缺多了。
安蓮嘛,她的思緒在中間斷了下。目光掃過殿上連鐫久垂首而立的挺拔姿勢,呼吸平勻,彷彿在站個十年八載都不會動。
“連相的臉色不大好,又是一夜未眠麼?”與十年前的光彩相比,終究是老了。明泉暗歎一聲。
“回皇上,為國盡心,不敢稍有懈怠。”屋內暖和,香爐裡的檀香化作淡淡輕煙,氤氳出一條條若有似無的紗幔,縈棟繞樑。連鐫久雙手攏袖,眸子直直地盯著地上。
“聽聞連相的七夫人又有喜了,真是可喜可賀啊。”明泉站起身,雙手負在背後,尋思道,“連長公子出世之時,朕尚年幼,不曉人事。如今正好一併補上,不知連相開了多少枝葉?”
他把手從袖子裡緩緩抽出,彎身道:“謝皇上垂詢,除了小七肚子裡這個,一共三子六女。”
明泉輕笑道:“好個十全十美。朕等著他們長大替朕分憂。”連孩子的面都未見過就許下承諾,這已經是天大的殊榮了。
連鐫久臉色不變答道:“謝皇上恩典。”他心裡知道,這話空泛的很。士農工商,只要他在勞作就是替皇上分憂。再說,十幾年後的局面會如何又有誰能保證?這種私底下君臣二人的對話更無記載,皇上想承認就承認,想否認就否認,所以說來說去最多算客套了。
明泉在心裡推敲了下,最終決定直接問,“安蓮的案子審得如何了?”
連鐫久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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