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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不清楚遼東地理,無從比喻。只好含糊道:“沒想到他們盡然將分店開到遼東了。”
有了熟悉的品牌,自然多了許多親近感。夏本煜雖然沒去過鬆江,也沒機會體驗一下“有家”的優良服務。不過他在蘇州也曾聽說過,有家的口碑頗好。其中尤有一位走南闖北的家中長輩,說有家客棧的規模雖然不如泰安州的客棧那麼大,但是勝在遍地開花。住過一家就知道別家也是一樣,一站站走下來甚至不覺得換了客棧。
夏本煜當即安排人卸貨入庫,又派了小廝前去有家客棧訂房間。一通忙乎之後,他突然閃過一絲疑惑:這水手說此地的買賣都是遼海行顧掌櫃的,有家客棧卻是松江徐閣老的孫子所開。這兩者又是什麼關係?莫非徐家已經早來一步?
顧是江南大姓,從東漢以來的勢家門閥。只說“江南顧掌櫃”實在無法令人揣測到底是哪家的生意。不過光是徐閣老參與到遼東,就已經是個大新聞了。夏本煜頗有些激動,看來自己眼光不差,起碼也是閣老一級的!不過現在的關鍵卻是人家是否肯帶自己玩。
夏本煜安排好了碼頭上的事。看著勞力卸貨入庫,然後才叫長隨領路,往有家客棧去了。
一路上走的都是修整過的硬路,路上還看到了北方常見的太平車,都是三對木輪,能拉千斤的大車。這種大車雖然載重高,但是掉頭不便,只能在車轍裡走。受限頗大,所以只用作短途接駁。不過這裡的路硬。這些重車碾過之後並沒留下明顯的車轍,又讓夏本煜覺得十分新鮮。
遼東的有家客棧雖然很想秉承江南風格,但是不得不考慮到極端氣候環境。在這裡保暖防風才是最重要的,否則秋天到初春好幾個月都很難過。此時正是遼東一年中最好的時候,天高氣爽,清涼宜人。饒是如此。有家客棧仍舊不敢用草蓆,得準備被褥——到了晚上還是會冷的。又因為靠近海邊,溼氣頗重,屋子裡也要藏不少吸潮的石灰、炭盆。
夏本煜等人過了寨門,看到護衛手持木槍。精神抖擻,安全感油然而生。有家客棧在寨子裡有個頗為顯眼的店招,沿途也有標記,很是好找。他帶頭進了大堂,迎來的卻不是堂倌、掌櫃,而是個身穿蘇樣長衫的富家子弟。那富家子雖然衣著入時,但是身上沒有零零碎碎的掛件,看起來頗為清爽樸素。
夏本煜見他年紀不大,只是躬身行了半禮,正要詢問來意,那人已經一躬到底:“在下松江府朱裡鄉人,鄙姓顧,顧水生,見過先生。”
夏本煜腦中轉得飛快,連忙將禮數走了全套,道:“原來是顧君。在下蘇州太倉人,姓夏,賤號梅逸生。”夏本煜年不過而立,所以取的號裡帶“生”字。若是過了不惑,便多以“道人”“山人”為號,這也是江南通則。
顧水生面孔卻有些僵住了,心中暗道:豈會有這麼趕巧的事?
夏本煜見顧水生臉上變色,也是奇怪:我不過一個小人物,為何他這般反應?是我的別號衝犯了他家長輩的字諱?
因為顧水生姓顧,又是江南人氏,肯定與遼海行關係匪淺。這讓夏本煜難免有些在意。
顧水生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請他到一旁商務區入座。遼東本就是個木材豐盛的地方,桌椅用都是好木材,又從江南帶了工匠裡監造,工料俱皆上乘。招待客人十分不俗。兩人落座之後,顧水生方才道:“梅逸公來此地是行商?是訪友?”
夏本煜見客棧掌櫃端來了茶水,拱手道謝,答顧水生道:“正是來行商的。”
顧水生長長“哦”了一聲,道:“既然如此,在下不得不勸先生一句:遼東之地,華夷雜處。韃靼女真等夷狄之人,素無誠信,一言不合則拔刀相向,實非善類。先生行商千里之外,還是穩妥些,就在梁房口與我遼海行交易,價格公道,童叟無欺,豈非省了許多麻煩?”
夏本煜習慣性地一點頭,心中卻道:這是不帶我玩啊!
顧水生也是心中一頓:你這是不肯回頭啊!
傳說中的金山就在前方,哪個商人肯就此回頭?若是那般怯弱,又怎會整船出海,犯險鯨波?
夏本煜未語先笑,撫須長吟道:“顧君所言甚是。不過我雖名行商,卻不止行商。顧君莫看夏某這般模樣,卻進過學,學過劍術,有心行萬里路,見識一番異域風光。這些商貨不過是掙回個川資盤纏,並以開山鋪路,倒不純是為了十一之利。”
顧水生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梅逸公定要做足萬全準備方好。此處櫃檯上有遼東地形大略,也有舟車圖冊,都是免費送的,不可輕忽。”他頓了頓又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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