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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本煜一想也是,便望向那水手,看他如何回答。
那水手不屑道:“誰敢不給你票?叫東家知道了,飯碗就砸了!”
夏本煜本來就是來探路的,貨也帶到的不多,想想就算真碰到了黑港,也是一個教訓。何況都是江南人,自己也不是沒有後臺的,總有迴旋餘地。蘇松到底毗鄰,真要鬧大了,想來這裡的主人在鄉里也會顏面無光。
“就依你,這個上面咱們都要了。”夏本煜道。這船是夏本煜租來的,而且水手不肯幹卸貨的苦活,所以港口有人能幫著卸貨那就最好不過了。
來送價目單的水手本就能夠領航,只見他拿出一塊木牌遞給夏本煜:“這是我的牌照,請客人查驗。”
夏本煜一愣:這也有牌照?哪個衙門發的?他接過木牌一看,見正面刻著“領航員資格二級”,上頭是浮雲紋,下面是海波紋,頗為精細。再翻到反面,只見上面刻著領航員姓名籍貫住址,還有簡單的面貌描述,倒是能跟人勉強對起來。發照者卻不是衙門,只刻了一方篆字章,仔細辨認之後……夏本煜還是沒能認出來。
“這事誰家發的牌照?”夏本煜將木牌還給水手,好奇問道。
“是遼海行,大掌櫃的姓顧,也是你們江南人。”他收起了牌照,道:“都可以了咱們當場就簽了契書,到岸付錢。”說罷又轉身叫小船上的人遞上契書合同。
夏本煜跟其他商旅一樣,對白紙黑字的東西都格外重視。打起精神,仔細研讀那些契書。只覺得這文字里說得清晰透徹,常見那些模稜兩可的花樣句式一概全無,看得出主人家的誠意。
他確認再三,又叫了隨行的賬房一起看。那賬房先生看罷,也說是積年老吏所寫,若是真有飛刀陷阱恐怕也只能踩進去了。
夏本煜這才簽名畫押,確定了這份合同。
那水手一直等著,也沒什麼不耐煩。他這行當本來就是生意慘淡——這還是第一艘外人的海船。之前培訓上崗都是遼海行包吃住,所以也不在乎。頭回開張,總要給客人留個好印象。
梁房口入港水道並不複雜,這幾個月里港口也做了探深、標示、疏浚的工作,領航員帶船進港基本不會有意外。夏本煜提醒吊膽半天,發現入港倒是輕鬆快捷,總算舒了口氣。船到泊位之後,領航員帶著夏本煜前往辦事處,合同入檔,繳納規費,然後僱傭勞力卸貨。
夏本煜又問了租界庫房的事。辦事處裡看似賬房先生的中年人倒是熱情洋溢,拿出厚厚的本子給他挑選,同樣都是明碼標價,就連庫房環境,適合存放什麼型別的貨物都說得很清楚。
夏本煜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這回算是真的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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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PS:明後兩天都在車上,肯定是不能更新了。真抱歉。
三九一 會面
夏本煜一路上都走得提心吊膽,好像這個港口中暗藏的殺機遠比大海還要深沉。非但是他,就連同行的老船長一樣莫名其妙。可以說所有公私港口有的規費,這裡都有。然而在別處大家都說“陋規”,在這裡卻成了童叟無欺的明碼標價。同樣的費用,在暗地裡收取和公開公平地收取,給人天壤之別的感覺。
夏本煜按照手冊中建議的最高額給了領航員賞錢。此刻船已經安然入港,完全是出於對這位領航員的認可和滿意而給的銀錢。那領航員也十分高興,難得有客人,還如此大方,可謂兩相滿意。
“這裡可有客棧?”夏本煜拉住那水手,低聲道:“要安妥的。”
出門在外最怕遇到黑店。輕則一隻蝦三十六兩銀子,重則還會被當做牲口,宰了包包子。也虧得施耐庵寫《水滸》的時節早,天下商旅尚且不多,若是放在現在,光是那幾個開黑店的“好漢”,就能給梁山拉足仇恨。
水手知道外地人對黑店的恐懼,但是作為本地人並沒有感同身受的機會。他道:“有家客棧,屋舍乾淨,服務周到,就是房價有些小貴。”
開拓市場哪有怕貴的,夏本煜連忙問道:“哪家客棧?”
“有家客棧呀。”
“是哪家?”
“就是有家……尊客從江南來,難道沒聽說過?”那水手要不是看在打賞的面上,還真有些不耐煩了。
夏本煜一拍額頭:“是江南的那個有家客棧!”
“正是,別說有家客棧,這裡產業哪個不是江南人的?”水手又道:“你不是江南來的?”
夏本煜知道跟個遼東軍漢說不清蘇州和松江的關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