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頁)
“進來,”子爵夫人說。
立即有最講究的儀仗隊走進了套間。有女人,有軍官,也有侍從,這些都是平時供親王夫人使喚的人。
“夫人,”先進來的內侍說,“我們叫醒了昂格伊安公爵大人。他現在可以接見陛下的特使了。”
卡諾爾向康貝夫人看了一眼,清楚表明他本該用聲音說出的意思:
“難道這是我們商量好的嗎?”
卡諾爾的這一目光連同他痛苦心靈上的一切懇求都很容易被子爵夫人理解的。大概出於對卡諾爾所做一切的感激,也許還出於女人慈悲內心深處一貫隱藏的狡黠特性,子爵夫人說:
“把昂格伊安公爵先生引到這裡來,先生要在我面前見我的兒子。”
大家趕忙照辦.片刻之後,小親王被領進房中。我們曾經說過,卡諾爾男爵親眼目睹了親王夫人動身前準備工作的所有細節,他也看見小親王的跑動與玩耍,只是沒看見小親王的臉;可是,卡諾爾注意過他的衣服,只是穿著打獵服。他因此想到,眼前的小親王穿著華麗的衣服,決不是要給他面子。他早就有了想法,即小親王已經跟隨他母親一起走了,現在這想法幾乎已成了事實。他沉默了一會兒,打量著孔代家族親王爵位的繼承人。他沒有表現出一點失敬的地方,只是嘴角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淡淡譏笑。
“我很高興,”卡諾爾鞠躬道,“有幸向昂格伊安公爵先生表示我的敬意。”
康貝夫人向孩子示意點頭還禮,雙眼一直盯著她的孩子按她的示意行事,好象她認為卡諾爾以很嘲弄的神色注視著這場面的所有細節。
“我的兒子,”她以讓卡諾爾震顫的惡聲說道,卡諾爾已從子爵夫人嘴唇的動作猜測到,他將成為某種女性背叛行為的犧牲品,“我的兒子,你面前的軍官是卡諾爾先生,是陛下派來的,伸出你的手讓卡諾爾先生來吻。”
已被勒內訓練得懂禮節的皮埃羅―勒內曾向親王夫人保證由他來調教這個孩子,但因沒時間充分練習合適的方式,他伸出手的樣子自然不象高貴人,卡諾爾只好在在場人壓抑的笑聲中在小孩手上吻了一下,甚至一個不如卡諾爾在這方面內行的人,也很容易認出,那舉止根本不象貴族所為。“啊!康貝夫人,”卡諾爾內心咕噥道,“你得為我付出這一親吻的代價!”
他恭敬地在皮埃羅面前鞠躬,感謝他給他的這種榮幸。卡諾爾明白,在最後這道驗證專案之後,他不能在一個女人的臥室裡呆更久了,於是將臉轉向床說:
“夫人,我今晚的使命已經完成,現在我請求您允許我離開。”
“去吧,先生,”克萊爾說,“你看到我們這裡很平靜,你也可以安穩地睡覺了。”
“在我沒出門之前,還請你給我一個恩典,夫人。”
“什麼恩典?”康貝夫人不安地問,因為她從男爵的語氣上聽出,他準備進行報復了。
“請您給我我剛才從你兒子那兒得到的同樣恩惠。”
現在輪到子爵夫人不美氣了……又沒辦法拒絕國王派來的軍官當著眾人的面所提出的禮節性請求。康貝夫人於是將顫抖的手伸給卡諾爾。
卡諾爾走向床前,好象他走向王后的寶座。他用手指抓住康貝夫人伸給他的手,一隻腿跪在地上,在這隻面板細膩、雪白和發抖的手上印上長長的一吻,在場的每個人都認為這是出自於尊敬。
“你允許過我,你甚至對我發過誓,”卡諾爾站起來時低聲說,“在未通知我之前,你不會離開城堡,我相信你的諾言和誓言。”
“相信就是了,先生,”康貝夫人又倒在枕頭上,快昏過去了。
卡諾爾被康貝夫人說話的音調驚得顫抖了一下,他試圖從這美人的眼睛裡找到證實她給他的希望不致於落空。但是子爵夫人美麗的眼睛緊閉著。
卡諾爾心想,緊鎖著的箱子總是裝著最珍貴寶物的箱子,因此就離開了他心中的天堂。
很難講清我們的貴人這天夜裡怎樣度過的;很難講清他的守夜與睡眠怎麼會成了一個長長的夢幻―他象一個吝裔鬼那樣,反覆去想他那夢幻般的豔情,象佔有了最珍貴的寶物;很難講清他為了愛情和心血來潮而不顧前途的計劃;很難說清他為說服自己的行為而尋找到的理由,瘋狂的做法,不管是對正常人還是對瘋子。
卡諾爾很遲才入睡,都是幾近瘋狂的做法。可是人們盼睡著卻盼來了極度的狂奮,接下去便是更睡不著。然而,天剛薄明,依稀可見楊樹梢,而陽光尚沒有照到寬大葉子的睡蓮所在的清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