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2/4 頁)
年了吧?都不曾有機會看過這個頤懷堂的外面給修整成什麼樣子了!”
屈指算來,他在這裡住了近八個月,又在上陽宮那種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病了好幾個月,也虧他素來沉靜,還能耐得下來,甚至連性情都不曾有絲毫改變。若換成是我,只怕早就瘋了。
當然,還有個更慘的拓跋頊,被在一方斗室生生關了七個月,算是把我們兩人曾經的美好徹底關到心門之外了。
不過他比蕭寶溶幸運。後來救了拓跋軻,算是將功贖罪,他將有北方大片廣袤國土等著傳承給他作為補償。
我喉嚨發緊,忙笑道:“三哥不用急,總會好起來的……總會好起來的……”
蕭寶溶便不說話,只是放慢了腳步,緩緩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那種恍如隔世的悵惘,讓我心裡一陣陣地發酸。
這裡本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今連同他本人,都已淪落在他人手中,連看一眼也成奢侈。
不能一直讓他這麼下去。所謂的終身幽禁,縱然是衣食無憂,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不知道我要在多久之後,才能設法說服蕭彥,將他放出頤懷堂來。
至少,能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無事出去散散心,看看山,看看水,看看鬧市和城鎮,在莽莽人群中找到自己存活於世的感覺。
日初長,天乍暖,春風吹碧,春雲映綠。景寧宮前,果然是一派春意昂然的好風光。
小落小惜把那隻金鯉放了上去,輪流執著線;蕭寶溶卻和小時候一般,先幫著我把那隻七彩翅翼的鳳凰放上了天,看著它迎風招展於空中,活靈活現地飛揚著,似要直入雲間,方才不慌不忙地取起留給他的那個美人兒風箏,一邊逆風往後退著,一邊緩緩地松著細繩。
他放我的輕鬆,放他那隻卻費了好大的力。有幾次明明已到半空了,忽地便一頭栽下來。可憐那小小的美人兒給跌了幾次,已是灰頭土臉,連竹架都鬆動了。
我笑得打跌,拉著線走到他跟前,拿絲帕給他拭了額上細細的汗珠,高聲道:“三哥,讓我來試試吧!”
蕭寶溶微笑道:“如果是個美少年,我就給你;可這美人兒麼,我要定了!”
這話說出,連小落小惜也撐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
此時甚是空曠,無遮無攔,笑聲傳出,便不時看到這裡那裡的人頭悄悄伸出,又悄悄縮回。
如今我是宮中人人都想趨奉的,蕭寶溶卻是宮中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真不曉得這些宮人們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玩得開心,會是怎樣的驚訝和猜疑。
但我只看到蕭寶溶冰雪般的面龐浮出的出塵笑意,嗅著夾在青草芳香中的杜蘅清香,便覺一切都值了。我不想多考慮他人的眼光,只需考慮怎樣將蕭寶溶這份難得的愉快延續下去。
終於,他的美人兒也放上去了。
明亮的陽光下,那石榴紅的衣裙襯著蔚藍明淨的天空,耀眼而美麗,倒也看不出那磕歪了的骨架和沾了灰的衣裙了。
蕭寶溶攜了我的手,與我並肩站著,欣賞著翱翔於空間的風箏,微笑道:“阿墨,這個美人兒彆扭半天才肯聽話,怎麼看怎麼像你呢!”
流年度,銀剪送輕鳶(三)
我忙撇嘴:“三哥,我才不像你那美人兒呢,我像這隻鳳凰!”
繼續放著線,努力地讓鳳凰站到三隻風箏中最高的位置,我得意地笑道:“瞧,我就和這鳳凰一樣,漂漂亮亮的,飛到最高!”
蕭寶溶柔聲道:“鳳凰飛得再高,再尊貴,也不過是一種有靈性的鳥兒,隨時可能被馴養;我的阿墨卻是個活生生的美人兒,縱然摔得再多,跌得再慘,也能再次爬起來,飛到最高,最遠。”
我心中一動,已是跳得劇烈。
我這三哥,連說話也不肯明著說。想告訴我一些道理,卻在指著風箏說話了。
微微發怔時,蕭寶溶的美人兒已經攀上了一頭,越過了鳳凰,飄動的衣帶不時拂到了鳳凰翅膀上,奇異的出塵含笑姿態,果然比鳳凰高貴美好幾分。
這體味著蕭寶溶的言外之意時,忽聽得一聲激動的驚呼:“惠王爺!”
我和蕭寶溶一齊回頭注目,卻是吏部尚書晏奕帆,穿著一身厚實的硃紅官袍,又驚又喜地衝了過來,抹著汗水便跪倒道:“惠王爺……您還好麼?”
他的聲音已在顫抖,往日那雙精明的眼睛,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激動和欽慕的神情。
可這時豈是他論及舊情表示仰慕的時候?
他想害惠王,還是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