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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傾心相待,原是我委屈了他,而不是他委屈了我。
我喜歡的,正該是眼前的溫柔男子,而不是性情越來越變化無常的拓跋頊。
彷彿,沒有再落淚。
可再不知為何,枕邊,居然有大團溼潤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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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遲遲未得紓解的媚藥藥性其實對我的身體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其後的好多天,我都是病懨懨的,渾身乏力得很。
好在此時蕭寶溶已經守在我身畔,調兵遣將籠絡人心比我經驗豐富得多,加之天生有著令人折服的魅力,並不曾因接近四年的囚禁而有所衰減,再不需要我多操心。
原來惠王一系的部屬固不必說,他們向來知道我和蕭寶溶親厚,如今見我和蕭寶溶在一處,自然而然地將蕭寶溶的意思也當作我的意思,一體遵從;而原徵西軍一支和新晉的梁將在蕭彥駕崩後,大多還肯聽我的,蕭寶溶只拿了我的印璽以安平公主手諭傳令,倒也一時無話。
蕭寶溶每日都會將各方動向和最新的安排告訴我,南北兩朝的局勢終於隨著雙方的暫時休戰而漸漸明朗。
牛首山一戰,魏、梁雙方都受到了沉重打擊。
魏帝拓跋軻、梁帝蕭彥,均落了個馬革裹屍的慘淡收場。
其後大梁尉遲瑋偷襲南浦成功,終於逼得拓跋頊敗走北方,只來得及帶走了千餘騎和其兄的靈柩。
南朝無力追擊,拓跋頊也無暇南顧,想來暫時會有一段相對平靜的歲月。
以拓跋頊如今的勢力,加上他固有的皇太弟身份,北魏帝王,自是非他莫屬。只要安定了臣民之心,他夢寐以求的江山,便算是到手了。
也許該為他高興,可我的心裡卻不知為什麼酸楚得厲害。
曾經讓我悵然的美好回憶,連同後來的愛怨交加,終於成了我不敢觸碰的傷疤,仿若稍稍觸及,便會血肉模糊,整個人破碎了般疼痛不堪著。
不去想,至少我還能平平靜靜地在混亂中繼續著我的生活,與最疼我的蕭寶溶相依相扶。
對於他超乎尋常的忍耐力和爆發力,我不是沒有疑慮。
可我從來都深信,他將是最不可能傷害我的那個人,他將一直和我在一起。
南朝帝位未定,人心不穩,以致我還在尉遲瑋的軍營休養時,便有徵西軍的舊臣和我那些堂兄族兄們,紛紛遣人過來,甚至還有親自過來拜會的,要求速擇儲君,以定民心。
太子蕭楨雖有子嗣,但我只一想到給這個看似柔懦的男人出賣得有多慘,便恨得牙癢癢,別說他的子嗣,便是和他走得近些的蕭家兄弟,我都不打算考慮了。
這時尉遲瑋、晏採宸等人也來秘密見我,卻是請立惠王,重建大齊。
我心裡動了一動,不置可否地推著回京再說。
由於梁帝蕭彥的死,這年的除夕旦日,朝中上下都不曾好好過得,有品階的官員一律摘冠纓、服素縞,連百姓之家都禁婚嫁屠宰,更別說燃放爆竹以示喜慶了。
而我在正月初十扶了蕭彥棺槨回京時,宮中也是一片悽黯,宮人一身素縞,備了鹵簿、大駕,循禮痛哭迎入。
但要為天臨帝正式治喪,下面的第一步便是要擇出新的皇帝來,由新帝宣詔確定大行皇帝諡號和喪葬步驟。
於是朝中大臣,很快分作了兩派,或保梁蕭,或保齊蕭。
長恨歌,行雲與誰同(五)
若以中興齊室為目標的,所擁立的物件,別無選擇地,是剛從囚籠中脫出的蕭寶溶。
但他承繼梁室,重新改回大齊,顯然會受到相當多已經習慣了以大梁為正統的大臣責難;若在梁蕭氏兄弟中擇人,他們卻各自為政,一方面排擠著蕭寶溶和蕭寶溶一系的大臣,一方面卻也在自相爭鬥,彼此不肯相讓。
我因為蕭彥守靈,只在宮中居住;而蕭寶溶的惠王府已被我所佔,依舊回了頤懷堂居住,卻將上下都換了他自己和我的心腹,來來往往,俱是朝中重臣,竟一下子將幽禁囚犯的冷宮變成了另一個武英殿了。
宮中眼目眾多,不比京外自在,他和我頂著兄妹的名份,多少有些避忌,到第三晚才悄悄到惠風宮來找我。
“阿墨,新帝人選,該儘快確定,以安民心了!”
鏤雕著白鷺戲芙蓉的銀質燭臺上明光閃爍,映著蕭寶溶略顯無奈的面容有些飄忽,讓我又有些不安,有種生怕再次給背叛的不安。
“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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