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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託著茶盞品著茶,微笑問道:“三哥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不動聲色地將球踢了回去,不出意外地看到蕭寶溶凝視著我,帶了啼笑皆非的苦澀。
他嘆氣道:“阿墨,當真要三哥那麼明著說出來?”
其實,他這句話已經很明瞭。
他也在等著我的支援,好讓他的繼位名正言順。
我蹙了眉道:“可三哥,你以前不是對帝位沒有興趣麼?”
他和拓跋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會將我放在第一位,然後是他和幽帝的手足之情,最後才是南朝三千里大好河山。
蕭寶溶閉一閉眸,連長睫的微顫都有種令人心疼的痛楚和黯然,“我對帝位不感興趣,可我不想讓祖上留下的江山因我而毀於一旦,我也不想你一個人苦苦支撐,內憂外患之外,還得防備來自身邊親人的暗算。”
他的意思,自然是不放心我那些各藏私心的大梁蕭氏兄弟了。
凝視著我,他似在揣度著我的打算,“阿墨,你難道希望我是個敗了祖宗家業的罪人,死了也無顏見先皇先祖麼?”
幽禁了這些年來,他的變化並不大。
他依舊風華絕俗,舉止清雅,連面貌也是一樣的質如冰雪,宛若天人。
老天一度奪走了他的自由,卻沒有讓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待我的那份心,應該……還是和原來一般的心吧?
我遲疑著,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三哥,我父皇被困牛首山,是不是你下了令,命攔截在江邊的兵馬暗中放了魏軍進來?”
如果說,尉遲瑋軍是因為太子蕭楨而延誤了發兵救駕,那麼,將魏軍放進牛首山的,最終扭轉戰局並導致天臨帝遇害的,又是誰?
“不是我!”
蕭寶溶顯然也意識到我在追究著天臨帝的死因,立時截口否認,臉色已微微變了。
“那是誰?宋梓、晏奕帆暗中指揮?還是雷軒?或者,段子非的部將?”
蕭彥雖是重病,但若好好撤離,細心調治,未必沒有生機。
我想弄清斷絕他最後生機的人,到底是誰。
檀香嫋嫋,燭淚凝冰,一室迷濛不清的光色搖曳。
蕭寶溶清朗的修眉若染煙色,眸光縈了層層霧靄,默默面對著我的責問,許久才道:“他們總是為了我,就當是我罷。你若心有怨恨,只衝著我吧,別為難他們。”
他這般說,顯然是打算一意維護那些忠心救護他的部屬了。
我厭倦地將茶盞擲到一邊,轉身坐回到妝臺邊,對著鏡中那張蒼白疲倦早已失了少女純稚的面容,卸著簪珥,懶懶道:“三哥,我要睡了。”
蕭寶溶正放了自己的茶盞,將我茶盞上跌落桌面的蓋子撿起重新蓋上,忽聽我如此明顯的送客口吻,頓時臉龐窘得緋紅,匆匆站起身來,輕咳了一聲,目光飛速地掃過我,低聲道:“好,我先走。”
我也不回頭,只從鏡中看著他清頎的身軀裹著家常的素袍,靜默地走向門邊,卻又頓住。
“阿墨,”他輕聲道:“你在蕭家兄弟中找個年幼的繼位罷,以監國長公主之名聽政,原有前朝先例,應可無虞。我會在一旁守著,待你地位穩固,我便離了寧都到南方隱居去,絕不擾你。”
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
覺得我在猜疑他,冷落他,甚至想趕開他,所以遠遠離去,避了嫌疑?
從此,從此……我又是孤零零的一個。
這一回,連每天可以和我閒話幾句家常蕭彥都死了,我再沒有一個親人,也沒有可以推心置腹的愛人或朋友……
我的蕙風宮還是太大了些,這臥室時放了那幾個火盆,還是覺得冷,連掌心的纏絲鳳凰銜珠銀簪子都冷得冰手,讓我不由住瞭解簪珥的手,慌忙扔了簪子,抱住了自己的雙肩,微微地哆嗦。
清淡的身影保持著一貫的優雅從容,越過明晃晃閃著溫潤流光的珠簾,緩緩地踏出了房門,腳步卻已說不出的沉重疲倦。
他也累。
因著我的緣故,他幾乎失去了一切。
如今,他只是想把屬於他的重新找回去,錯了嗎?
難道,我還真願意看著他被幽囚終身,抱著滿腹才華鬱鬱而終?
我們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難道還要因而捨棄了彼此?
從此各自將心口包上一層厚厚的繭,像對任何一個盟友般,熱絡有禮卻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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