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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quot；

滕井笑了：&quot；好！他這是害怕了。我看大華染廠用不了幾天；就是我們的了。&quot；

三木說：&quot；是這樣。&quot；

滕井指著報紙說：&quot；才兩天；他們就撐不住了。今天晚上再去大華染廠門口放槍。住在廠裡？住在廠裡也不能讓他安靜。&quot；

三木拿過報紙；小心地指給滕井看：&quot；社長；你看。&quot；報紙的下面是壽亭與德國人會談的照片。&quot；

滕井又念副標題：&quot；'德國鉅商貝格爾不日抵青；討論大華轉手事宜'。八嘎！&quot；

三木應聲立正。

&quot；三木；這姓陳的原來是要飯的；膽子大；不怕嚇唬。今晚先不要去放槍了；給他打電話；我最後和他談一次。如果不行。。。&quot；他用手做了個槍斃的動作；三木明白。

三木出去了。滕井看著窗外；自言自語地說：&quot；陳壽亭；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已經仁至義盡了。&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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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梅鶴日本料理館；滕井身著和服；席地而坐盤著腿；閉著眼聽琴。

壽亭走進來。三木在門口等他。他拍了一下三木的肩：&quot；三木；怎麼幾天不見臉上長了個癤子？這是上火呀！&quot；

三木沒理他；示意他換鞋。壽亭笑著說：&quot；我這腳臭；怕燻著滕井先生。&quot；

三木笑笑；帶著壽亭進來。滕井起身相迎：&quot；陳先生；你好呀？請坐；請坐。陳先生；你的氣色不太好呀！&quot；

壽亭笑笑：&quot；這又是槍；又是手榴彈；我害怕；睡不著呀！&quot；

他倆對面坐下；敬完茶；滕井嘆口氣：&quot；唉；這治安越來越壞。報紙我看到了；盧先生他還好嗎？&quot；

壽亭笑了笑：&quot；家駒很好；他也讓我問你好；他願意把廠賣給你。滕井先生；這不是你讓人乾的吧？&quot；

滕井一變臉：&quot；這不可能。我們歷來都是公平交易；這一點；陳先生很明白。我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呢？&quot；

壽亭笑了笑：&quot；我也說不是。我對家駒說；我和滕井先生認識十幾年了；這種下三濫的事滕井先生絕對幹不出來。&quot；

滕井有些尷尬：&quot；是這樣；是這樣。我和我的國家是很尊重中國人的；特別是中國商人。陳先生；這你是知道的。陳先生；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商業上的摩擦雖然也有；但總的來講；這麼多年還是比較愉快的。陳先生；你也不願意再在青島幹下去了；我看；咱們還是談正題吧。&quot；

壽亭低頭喝茶：&quot；你說吧；還是那句話；只要價錢合適；我先照顧老朋友。我也幹煩了；恨不得立刻脫手。&quot；

滕井點點頭：&quot；好；陳先生痛快。你那廠裡的機器差不多都是我賣給你的；大概也就值五六萬塊錢。我和陳先生相交這麼多年；我出七萬；可以嗎？&quot；

壽亭依然用嘴吹茶：&quot；地呢？廠房呢？&quot；

滕井眼睛一轉：&quot；在青島；地不值錢。廠房也很舊了。陳先生；我這是幫帝國收購中國的工廠；這不是咱們倆做生意。&quot；

壽亭放下碗：&quot；這麼說；你做不了主？&quot；

滕井強笑：&quot；不是我做不了主；我要考慮帝國的利益。七萬塊錢不少了；這個價錢是很公道的。&quot；

壽亭並不生氣：&quot；滕井先生；就算地不值錢；可那一廠工人呢？中國的情況你比我都熟悉；在中國；技術工人是不好找的。我的工廠不僅裝置運轉正常；而且工人也挺能幹。這個廠你今天買過來；當天就能開工；比你新建的工廠要快得多。就算你建廠很快；但不可能一下子找這麼多技術工匠；除非你從日本帶著工人來。&quot；

滕井點頭：&quot；嗯；有道理；那我出八萬。&quot；

壽亭搖搖頭：&quot；滕井先生；咱們也認識十幾年了；我認為你是一個很聰明的生意人；不僅信譽好；而且也很客氣；做買賣也算公道。這樣；德國人出十六萬；賣給你；十五萬。&quot；

滕井聽壽亭誇他的時候挺高興；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