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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斥：&quot；別哭！&quot；

翡翠問：&quot；你在外頭惹誰了？這槍打得這麼密。&quot；

家駒捂住她的嘴。一家人就在那裡潛伏著。

早上；壽亭在辦公室和德國設計師討論方案。索魯納的中文說不好；壽亭急得在屋裡來回轉。&quot；老吳；你派個人去看看東家怎麼了；昨天說好的早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quot；

老吳答應著剛想走；家駒失魂落魄地進來了；他的手上包著繃帶。

壽亭大驚：&quot；怎麼了？&quot；

家駒坐在椅子上哭了：&quot；六哥；快把廠子賣給滕井吧；昨天夜裡一陣亂槍；差點要了我的命。&quot；

壽亭也是一驚；氣得在屋裡來回走。他示意老吳先讓索魯納下去。索魯納問家駒：&quot；盧先生怎麼了？&quot；

壽亭：&quot；老索；你先下去待一會兒；等一會兒咱再說那新廠設計。我這裡忙著。&quot；

索魯納往外走：&quot；納粹？&quot；

家駒沒心思和他說話；只是說：&quot；差不多。&quot；

老吳讓著索魯納下了樓。

壽亭氣得臉色臘黃；這時老吳回來了。

家駒從上衣袋裡掏出那個沒響的手榴彈；上面用皮筋綁著一張紙。壽亭問：&quot；寫的什麼？&quot；

老吳拿給壽亭看：&quot；讓咱滾蛋。&quot；

壽亭冷冷地說：&quot；這滕井怎麼變成下三濫了！好；舅子；你陳大爺陪你玩兒一把。&quot；氣得壽亭在屋裡來回亂轉；&quot；滕井；你這是逼著我和你玩。&quot；然後他轉向老吳；&quot；老吳；按咱昨天商量的辦；你這就坐上汽車去報館；給他們點錢；讓他把咱那稿子儘快登出來。&quot；

老吳答應著去了。

壽亭拉著家駒坐到椅子上：&quot；兄弟；不用怕。滕井這是逼咱儘快賣廠；咱把廠子賣給他就是了。你看這樣行吧？明天一早；我讓王長更護送你家所有的人；先回張店。咱們陪著他玩兒；行嗎？&quot；

家駒低著頭：&quot；他們今天就想回去。過了年我就不讓他們來；非要跟著來。幸虧那個手榴彈沒響；要是響了；就全完了。&quot；

壽亭苦笑：&quot；滕井要的不是咱的命；是要咱的工廠。前幾天滕井去我家；知道你六嫂孩子沒跟著回來；要不；昨天晚上就去我家打槍了。沒事；等汽車回來你就回去收拾一下。你要是害怕；也一塊兒回張店吧。&quot；

家駒抬起頭：&quot；六哥；我不能放下你一個人走；我不怕；大也不這一個死。咱陪著滕井玩完了這一場；一塊走。&quot；

壽亭拍拍他的肩：&quot；那也好；老婆孩子回了張店；你到我那裡去住；帶上咱廠裡的槍；我再帶上金彪等幾個人住樓下；保證沒事兒。你放心吧；還是那句話；滕井要的是大華染廠。給他！&quot；

第二天；家駒把老婆孩子送到了車站；王長更在一旁陪著。

這時；三木帶著另外兩個人躲在一旁；見到家駒在送妻小進站；笑了；招手示意回去。

4

滕井洗漱完畢；向上拉了一下和服的領子；向窗前走去。他雖然很瘦；但胸膛上還有點黑毛。

他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櫻花；表情沉靜；不住地點頭。

日本侍女小心地拉開了門；用漆器盤子端來茶和報紙。滕井不拿；那侍女就那樣躬身等著。

過了一會兒；滕井轉過身；從托盤上拿過茶喝了一口；放回茶碗；拿起報紙；看著大標題：&quot；'大華染廠董事長盧家駒宅夜遭槍擊；該廠上下萌生退意。'哈哈。。。&quot；他狂笑起來；接著大喊：&quot；三木！&quot；

三木進來了：&quot；社長。&quot；三木鞠躬。

滕井問：&quot；大華染廠有什麼情況？&quot；

三木鞠躬：&quot；工廠那邊一切照常。我守在盧家駒的門前；一直跟他到火車站；見他把所有的家眷送上火車。現在他家裡只有兩個傭人。&quot；

滕井點點頭：&quot；陳壽亭家裡呢？&quot；

三木說：&quot；陳壽亭昨天住在廠裡；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