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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看著他割；他割一塊；我吃一塊。；後來我讓老吳從伙房拿來了鹽；蘸著鹽生吃；還喝著酒。連割了三塊；那王八蛋撐不住了；關上門認了我做大哥。東俊哥；這一路的王八蛋就是嚇唬老實人；我要來了濟南；先給他改改脾氣。&quot；

東俊把手放在壽亭手上：&quot；六弟；咱現在犯不上了。這些王八蛋已經不'開彩'了；現在是暗地裡放火打黑槍。你就別和他們慪氣了；咱現在是大買賣了。&quot；

壽亭鼻子直出冷氣：&quot；我那錢給了要飯的；人家給我作個揖；我也落得個行好；給了這些人；我他孃的窩囊！他打黑槍？咱那槍也不是白天打。去他媽的！&quot；

東俊見勢不好；忙哄壽亭：&quot；不說這個；不說這個；生閒氣。老三；結賬。等一會兒我先回去；你陪著你六哥回旅館。壽亭；你什麼時候去苗哥那裡；咱倆一塊去。&quot；

壽亭這才忘下白志生：&quot；我忙完了這些爛事兒；就去見苗哥。唉；這老哥哥是咱做人的樣子呀！&quot；

東俊說：&quot；再下棋你可別贏他了；他整天說這事兒。&quot；

壽亭說：&quot；你可別聽他的。下十盤；他起碼贏六盤；甚至七八盤。可你要是贏了他；那可麻煩了。他一旦廠裡沒事了；就在辦公室裡給你寫信。我給你背兩句&quot；壽亭清了清嗓子；&quot；'憶當初之博弈；弟之右炮過宮；攝我左翼；某當象三進五；始得抗衡。又見弟之二路高炮處巡河；欲存閃擊。一念之差；象七進五；終成敗局。憾哉！憾哉！'可讓他亂死我啦！&quot；

東俊笑著說：&quot；苗哥這是給你留面子；是用中文寫的。那天他對我說；改天他用英文寫；讓家駒翻譯給你聽；讓像急得直蹦。後來又說；那還真不好寫；因為中國象棋和洋象棋對不上路；沒有現成的詞兒。&quot；

三人大笑起來。

6。趙東初相送陳壽亭；芙蓉街口皆明妃

東初和壽亭沿著泉城路往回走；東俊先回家了。他倆路過芙蓉街口；周圍很黑；可芙蓉街口卻燈火通明；人多熱鬧。

街口上是座小洋樓；青磚碧瓦；順樓立著紅色霓虹燈；醒目上標出&quot；夜明妃敘情館&quot；六個大字。街裡也是家家掌燈；門口的燈箱上也是這類的字號；什麼&quot；賽明妃&quot；；&quot；琴館&quot；；&quot；瀟湘館&quot；；&quot；薛濤遺致&quot；等等。就在夜明妃敘情館門外；站著一溜十幾個士兵；持槍警衛；面朝街道；不讓行人靠近。壽亭問：&quot；這是什麼地方？&quot；

&quot；窯子。六哥；沒見過窯子門口站崗的吧？這叫開眼。&quot；

壽亭不解：&quot；窯子怎麼這麼大陣勢？是韓復榘她閨女？&quot；

東初笑了笑：&quot；什麼也不是；就這麼大陣勢。門口有站崗的；就證明裡面來了大人物。&quot；

&quot；噢；有點意思。是怎麼回事？&quot；

&quot；這人哪；就是犯賤。這夜明妃我也沒見過；說是東北來的一個流亡大學生；人很美；還會彈鋼琴；還會畫油畫。你要是拉弦子琵琶那很普通；也抓不住碴兒。可這位不僅會彈鋼琴；英文也很好。這下可把濟南府給鎮住了。據說打個茶圍就得五古大洋。這麼說吧；你再有錢；只要她認為你俗氣；就是花一萬大洋她也不見。夏天；對；夏天的時候有個著名的作家路過濟南；見了她一面；那小子算是忘不了；就寫了篇文章發在上海北平好幾份報紙上；說她是李香君之後中國第一名妓。這下子可大發了！北京天津的公子哥都坐著火車來送錢；濟南的那些土財主連邊都靠不上。現在要想見她；得提前三天預約；要不；根本不接待。六哥；要不明天我打發人約一下；咱哥倆見她一面兒？&quot；

&quot；去他孃的！五十大洋能買兩車肘子；兩年吃不了。&quot；

他倆笑起來。

&quot；六哥；還有笑話呢！&quot；

&quot；噢？快說！&quot；

&quot；那些人排隊來見夜明妃；見是見了；可猛一下子辦不了真事；這些人著急哪！可急也沒用；人家就這派。好嘛；那夥子人從她哪兒出來；就奔了別處洩火去了。這條街上的*全沾她的光；什麼賽明妃小明妃全出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