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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初整了整西褲吊帶；忙打圓場：&quot；六哥；我大哥從來沒有瞧得起誰；就你這塊心病。他一直惦著把你收進來。當初是我爹嫌你要的份子多；咱們沒能湊到一塊兒幹事；這是一個不小的遺憾。現在他老人家不在了；可你又幹大了；想收你也收不成了。我大哥是佩服你的本事；也害怕你搗鬼；所以；他說誰也不用防；防你就行。哈。。。&quot；

壽亭盯著東俊；頭歪著：&quot；東俊哥；我今天喝了口酒；說句你不願意聽的話；買賣上；你應當多聽聽老三的。不錯；咱們都是白手起家；不容易。可有些事；不能太小心。咱當下是在個亂局裡；有些事還不能按著四書五經辦。錢沒了；咱再掙；殺了頭；還能再長出一個來。哈哈。。。&quot；壽亭朗朗大笑；東俊卻是點頭思考。

壽亭與東初碰杯。東初說：&quot；六哥；你來之後是印為主還是染為主？&quot；

壽亭眼睛一轉：&quot；我想著少上染槽機；多上印花機。先用染維持著局面；漸漸地往印花上邊靠。這染布太簡單；現在是人不是人的都開染廠；掙錢越來越少；咱得來點兒別人幹不了的。咱這些年一直沒明白過來。家駒前幾天翻譯了一個外國資料念給我聽；他說現在外國的單色布；也不染了；是單色版印上去的顏色；既省水；工藝又少；用人更少。家駒正在翻譯具體的工藝流程。我看這個辦法好。&quot；

東俊認同：&quot；這個法兒行；省得整天鍋爐火純熱水的那麼個鬧法。回頭讓家駒給咱倆說說；具體是怎麼弄的。六弟；這花布的利還真大！春夏兩季出貨也快。你上了印花機；隨後我也上；甚至咱們一塊兒上。咱弟兄要是聯起手來；就不怕上海天津的那些廠。&quot；

5。趙東初話挑林祥榮；飛虎將遇虞美人

趙東初接過來說：&quot；六哥；上海六合染廠的林祥榮是我大學的同學；他那'虞美人'的牌子你也聽說過。他多次找我；想到山東來合夥辦廠；他出技術咱出錢；他要二成份子。你看行不？你要覺得行；我就給他寫信。&quot；

&quot；二成的分子？多點兒吧？幾年？&quot；壽亭眉頭微皺。

&quot；三年。他既有英國人的背景；也和日本人交易；是個很有實力的人物。聽說他那印布廠英國人想參股；人家在很大程度上是衝著'虞美人'這塊牌子。當然；印花的技術目前在中國誰子比不上他。&quot；

&quot；三年？三年？三年就三年；技術就是錢；沒有人家的技術咱也掙不著錢。你給他寫信吧。我在濟南站住腳之後；就去上海。說辦就辦。&quot；

東初很高興。

這時；一箇中年人端著酒杯推門進來。他油頭錚亮；綢褲綢襖；腰裡還扎著板帶；一看就是地痞。&quot；嘿！兩位掌櫃的；有貴客？這位是。。。&quot；

東俊兄弟倆趕緊站起來；壽亭也跟著站起來；&quot；白先生；來吃飯哪。這位是青島大華染廠的陳掌櫃的。&quot；

地痞叫白志生；他放下酒杯雙手抱拳：&quot；久仰久仰！島上名人！大掌櫃的也多次提起。青島道上的何大庚也是小弟的朋友。小弟白志生；小號宏盛堂；陳掌櫃的今後還得多關照。&quot；

壽亭也應付抱拳還禮；大家一同乾一杯；白志生告辭。東初衝外面一喊：&quot；小二！&quot；

小二進來：&quot；掌櫃的；有什麼吩咐？&quot；

&quot；加道魚翅牛尾湯；白老闆的那桌算到我賬上。&quot；

小二應著去了。白志生致謝告辭。

東俊嘆了口氣：&quot；城頂口上開藥鋪的；濟南青洪幫的頭子；地痞。還有一位沒進來；姓錢；叫錢世亨。六弟；你來了濟南也得喂他一口。&quot；

壽亭怒目圓睜：&quot；我喂他個屁！我廠裡也十幾條槍；怕他？去他媽的！&quot；

東俊趕緊摁壽亭坐下：&quot；我廠裡也是十幾條槍；可咱犯不上。咱給他個仨瓜倆棗的；圖個省心；就算餵狗了。&quot；

壽亭說：&quot；東俊哥；剛才這小子提到青島的地痞何大庚；我給你講這一段。當初我剛到青島；這姓何的來要保護費。這小子也不長眼；你不看看這是誰家；你就亂收錢？我當然不會給他；這小子就給我'開彩'；撕開褲子就從腿上往下割肉；想嚇唬我。我就看著他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