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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注意到她頭上彆著一支九龍紋玉簪,據說是皇后的賞賜。她拍拍陳如的手,“阿姐不要難過。既然已經進宮了,你就別想那麼多拉。凡事都要小心啊,別對身邊的人說太多的話。”
“這些我都知道。“陳如緩口氣,像是強忍下悲楚,因而滔滔不絕,“真想不到我一進宮你也就嫁人了。娘來信的時候,我還大吃一驚呢。我沒有想到阿默也到了嫁人的年紀,總以為你還小。”
她一邊笑著端起茶就要喝,卻被陳如攔住,“燙著呢,等等再喝,你先跟我到亭子那邊去,我有話要問你。”
一打進宮她就渴得難受,跟那麼多人不停氣的說,嗓子乾澀得厲害,都有些疼了,可是陳如抓著她就走,好象真是有急事。
陳如把她帶到一處相當僻靜的地方,四下看了沒人她才說,“皇上這個人不好說話呀,他本來說今天就要見你,我知道你才解決了一件麻煩,一定還來不及準備,所以替你推辭了。等到我冊封婕妤的時候,你再面聖也不遲。”
雖說陳如看起來溫婉柔弱,但她心眼向來比陳默多,稱不上精明厲害,可至少是凡事都會仔細計較。
聽出陳如的口氣有些緊張,陳默點頭答應,隨口問了句,“你在宮裡的這些日子過得可好,皇上對你是真的很寵愛嗎?”
聞言,陳如看著她笑,但那嫻靜的神態卻多了一絲裂紋,“當然好。”有點言不由衷,等了一下,她問,“文少爺他知道我進宮,可曾說過什麼。”
說了什麼,陳默一時笑而不答——“請陳當家回去替我轉告大小姐,是我配不上她,是我變心了,就請她忘了我吧。我們文家不敢跟朝廷作對”,那個少爺的面色改色還留在她的記憶裡呢。
陳如倒是聲音微哽,“我就知道他不會原諒我。如果你哪天回了江都,替我給他捎個信,就說是我陳如這輩子負了他。”
她跟陳默說自從入了宮,就一天都沒有塌實過,夢裡想的都是一個人,只要想到文少爺不肯原諒自己,就會整夜整夜無法入睡。
後來又說隻身一人進了宮,可皇帝身邊的美女那樣多,自己在其中也不算出眾,陳如卸下了笑臉,把這段時間的遭遇,那些只有一個人的黑夜都說給她聽了。她寂寞,怕陳默不懂,就將夜晚一個人睡空蕩蕩的床時的心情反覆地說,陳默一直微笑著看她,像看比自己小的妹妹。
陳如的語氣尖銳了些,“你不懂,你的夫君不會有這麼多女人來爭,所以阿默你這輩子都不會懂我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冷漠的婚姻:鸞歌(三十三)
陳默一聲不吭,帶著點苦笑走上前抱著她安慰,“我的確不懂,但我知道宮裡的日子很難熬,如果真的寂寞孤單,我會時常進宮來看你的。可是你要記住我的話,不要在宮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軟弱,而且從此以後你必須忘了文少爺是誰,這輩子都不要矮再提起這三個字。”
“難道進了宮連想一個人都不可以嗎?”她的眼淚實在忍耐得太久,一滴滴落下潤溼了陳默的衣袖。
面對陳如的疑問,陳默只是用力抱緊陳如,然後看看頭上碧藍的天空,聽到自己飄忽的聲音傳進自己的耳朵,“進了宮就不可以。”
聽到陳默如此冷靜的回答,她終於痛哭失聲,“阿默,我該怎麼辦?”她心中也在恨啊,怎能不恨?
她一直被別人操縱著命運,她怕自己的青春年華,就要這樣無聲無息的凋謝,沒有人寵愛,也沒有人憐憫,可是陳默卻能選擇自己的姻緣,嫁給一個出色的男子。同樣是女人,是陳家的小姐,陳默受著寵愛的命運,讓她從頭到尾都帶著不可察覺的嫉妒。
但是陳默是這樣的寬容自己,那點細微的嫉妒,都被磨光了。一個沒有懷念,不知道嫉妒的女人,在這個宮裡,就真的是已經死了。
陳默緊緊地抱著她,閉著眼用力再用力,如果陳如這時候多點注意,就會發現陳默也在微微發抖。
哭了好一陣,她終於平靜下來,看著陳默胸口被被打溼的痕跡,有些自嘲地笑,“記得小的時候都是我把你抱著懷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是你把我抱在懷裡了。”
她說完這句就不再多說,陳默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遞給她,“我從家裡帶來的。以後每月我都會託人送一個進宮,宮女拿給你的不要戴。”
時辰耽擱了這麼久,兩個人回到陳如的院子,宮女說皇上已經走了,陳如才露出的笑容一僵,她把香囊塞到袖底,轉身對陳默說,“時候也不早拉,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改日我再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