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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缺。
蘭芽聽到“世態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這一句,心有所感,舉袖拭去了眼角淚珠。
這一曲唱完,眾人紛紛議論。真金等人聽了幾句,漸漸明白:除兩首“滿江紅”外,其餘幾首詩詞都是那叫汪大有的一人所做。
原來這人是一名宋宮琴師,親眼目睹了宋亡前後宮中的諸般慌亂、悲苦,後又隨宮眷北上,同去大都,一路上做了“醉歌”、“湖州歌”、“越州歌”幾組詩歌數十首,詳細記錄了許多詳情細節。一時為人傳唱不休。
至於做‘滿江紅’的那位王昭儀,卻是度宗生前的寵妃王清惠。
她詞畫雙絕,品貌兩全,是宮中出名的女詞人。此番謝太后被忽必烈詔諭北上,她也隨從其內。途中在驛館的牆壁上寫下了這首詞。文天祥被伯顏扣押,軟禁之中也曾聽聞,是以遙相唱和。日子久了,慢慢從伯顏府中流傳出來。
一位老者嘆道:王昭儀原詞最後一句,說什麼“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這“姮娥”,自是指謝太后了。她本來是說:當此國破家亡,心灰意冷之際,只願追隨太后,同圓同缺。可在外人看來,“姮娥”卻也能指代蒙元,因此,便有人疑她有變節之意。文丞相定是看穿了此節,因此在和詞中極寫凜然之意,那正是代王昭儀剖白心跡了。
這人說完,又有一名老者應聲道:“關盼盼居燕子樓十年不嫁,人人敬重;樂昌公主雖破鏡重圓,畢竟失了貞節。一個‘捱’字,一個‘笑’字,高下立現。丞相這詞,可算得苦口婆心!若我說,那也不是替王清惠剖白,倒是效白樂天寄書,是勸昭儀就死啊!”
蘭芽聽到這裡,暗暗搖頭,暗想:文丞相豈是這般迂腐殘忍的人?這人以己度人,卻看得他輕了。
她正皺眉,小二已送了菜來,滿滿當當鋪了一桌子。
九歌聽鄰座不斷談詩論詞,起初還能聽懂,後來愈見艱深,因此早已不耐,見菜上來,向真金一伸手道:“元公子,這都是咱們臨安的名菜。我今日反客為主,要請你嚐嚐鮮。吃啊!”
真金一愣,心說她為何呼我“袁公子”?再一琢磨,登時領會:是這歌女幾首曲子激起了她恨我之心,她是呼我“元公子”,那是劃清界限,痛加指斥了。
他苦笑一聲,拿起筷子吃菜。九歌與冬雪對望一眼,都輕輕翹起了嘴角。
真金吃了一口兔肉,皺了皺眉,又吃一口鯽魚,放下了筷子。
九歌催促道:“怎地不吃了?快吃快吃啊,涼了就不好了!”說著將醉蝦上頭蓋著的碗蓋移去,碗裡數十隻醉醺醺的大蝦登時活蹦亂跳起來!
真金看看醉蝦,又看看螺獅,抬起頭,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九歌。
原來真金是蒙古人,向來不吃魚蝦。這嗆活蝦與燒螺獅兩道菜,他連見都沒見過,全不知如何下手。
九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輕輕打了自己腦袋一下,說道:“啊,我倒忽略了,元公子可是沒吃過螺獅?不要緊,你跟我學啊。”
只見她翹起兩根白嫩的指頭,輕輕拈了一顆螺獅,拿起盤子旁邊預備的一隻小鉗子,鉗去頂端,用細細的竹筷在螺肉上搗了兩下,然後放入口中用力一吸,將一小塊香甜的螺肉吸入口中,咀嚼嚥下。
她吃完一顆螺獅,向真金微微一笑,把小鉗子遞了給他。
真金接過鉗子,如法炮製。
但螺獅豈是易與之物?南國小兒,生長水田之中,日日與其為伴,手上玩的是它,口裡吃的是它,因此螺獅在九歌手中,乖乖聽話,要吃便吃。
但蒙古人中十個有十個怕水,見都不曾見過此物,只瞧上一回,如何便學會了?因此真金累得滿頭大汗,幾次把那小東西從手中滑脫,卻仍是吃不到口。
九歌攤開手,故作無奈道:“元公子,你可真是笨伯。嗯——那你吃這個,吃這個兔肉罷,可香啦!”
47第四十七章
香糟雖是酒做的;但做熟了與酒的味道大大不同。常吃的人自然覺得香,給從沒吃過的人嘗一口,卻十有八|九吃不慣。
真金歉意地向九歌說道:“這東西不知是什麼做的;我似乎……吃不來。”
九歌用筷子一指那盤魚:“這魚你也吃不慣嗎?”
“不是……只是……”真金欲待解釋不是吃不慣,是實在不耐煩一根根擇那細小的魚刺——他適才拿筷子在魚身上輕輕只一撥;就見到裡頭銀光閃爍,橫橫豎豎全是小刺;因此一見生畏,已沒了吃它的念頭——但自己一個男子;坐在三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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