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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那飄逸的眉,笑聲似輕風過耳,但眸中的深黑,令人懷疑他可曾笑過?
“因為同情她可憐她,所以召見她,想隨便抓她一個錯就殺了她?”
逝如風
櫻唇輕抿,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動人。
“我都是為了你好,留著她,終究是個麻煩,不是嗎?”身子一側,如無骨的柳條,輕依在他身旁。
“哦?”他自飲一杯,不置可否。
“她,並非一個普通的女子,不是嗎?” 鳳眸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即使只是一個側影,也讓她心潮湧動,情難自禁,忍不住隻手爬上了他的臉頰,聲音漸悄:“一個王爺,卻窩藏一個女扮男裝的犯官——難道,你真的喜歡上了她?”
喜歡?唇無聲地彎起,伸手捉住了在他臉上移動的柔荑,側過臉來,目光如月華,籠住了那紅嫣的唇,低頭貼了過去——
“恐怕,這才是你要殺她的理由吧。”只是靠近她耳邊輕語,但換一個視角,彷彿他在低首做著極親密的事——
目光注視著一角那榻上的被團輕輕捲起,他的心突的一窒,這種感覺,只有十三歲那年,在偷聽到父皇與謝太傅的對話時,親歷過。
他的聲音,卻還是極穩,直勾勾地盯著那處微掀起的被角,極溫柔地拂過耳側:“放心,當初我肯收留她,只是因為她的外祖曾幫過我,如今我與她,互不相欠,等過一陣子,我便會送她走——”
送她走——三個字,落在兩個女人的耳中,一個是笑,滿城花動的醉人,一個是痛,痛得淚流滿面心如死灰。
“你可不許騙我!”雙袖似蛇,纏住了他的頸子,眸中仍是有絲不安。
“你哥哥即將兵臨城下,東唐滅國之日不遠,我一個亡國之臣,怎敢虛言搪塞於你?”鼻中的脂香,縱使誘人,他想念的只是被中人的體香。
輕輕一嘆,拉她入座。
她卻只道他是為未來擔憂,託著香腮,露出女兒家的憨姿,也唯有在他面前,她才想要撒嬌,想要讓他永遠眼中只有她一人。
隻手托起玉盞,明眸笑隱:“你既叫我放心,你為何又要擔心?難道還怕我哥哥事後反悔,不將東唐王位還你?”
“我說過我不是三哥,我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罷了。”他端起了酒杯,與她輕輕一碰,發出了清琅之音。
“不錯,他們殺了你的母妃,還要堆汙名在她身上,著實惡毒得很,不過那個張瑜,壞你母妃名節,也著實該死!”酒入喉,唇色更潤,輕輕一抿,似抱打不平,又似突然想起一事來,“對了,我皇兄還聽說張瑜手上有一樣極寶貴的東西,不知蘇哥哥可曾聽過這個傳言?”
“一張百花族的寶藏地圖,是麼?”宴蘇並不避諱,悠然一笑,“當日我在砍下張瑜的腦袋之時,確實從他身上拿到了這張地圖,不過我遁圖索驥,發現那裡竟只是天下第一兵器藏家杜家的秘密石窟罷了,所謂得圖者得天下,純屬無稽之談。”
她臉上的笑容明顯一怔,先時的嬌慵轉為震驚:“所以,你就將這地圖換了他一本兵器譜?”
因為太過驚訝,一時說露了嘴,果然引得他側目,微詫:“明珠果然聰明,不錯,他怕家族秘密曝光,苦苦哀求,又讓我在那石窟中隨便挑選一物來交換,可惜沒我中意的,後來挑了一本他所書的兵器譜,看他實是肉疼得緊——”想起當時情景來,眉眼生笑。
明珠公主,東唐的皇后,暗裡咬牙。這麼珍貴的東西,竟只換了一本破書,宴蘇呀宴蘇,我若信你,豈非成了傻瓜?
但瞧著他的模樣,坦坦蕩蕩,毫無心虛情怯之色,卻實在挑不出半點疑竇來。
只得半真半假地笑著:“我來時哥哥曾千叮萬囑過要找這張地圖來瞧瞧,這麼看來,哥哥怕是要失望了!”
“那也未必。”宴蘇笑,“你哥哥若要見識此物,我倒還可幫他引見,杜兵此人,除了性子怪了點,倒還算豪爽之輩,定不會如此吝嗇。”
聽他言之鑿鑿,明珠皇后不得不信了幾分。尋思著看來得讓人去尋那杜兵,免得讓人先得了那物去。
一時,雖不免依依不捨,卻狠狠心,起身告辭。
他起身相送。
兩人相攜而出,月下直似一對佳偶。
他回來時,再踏入這月下的棋閣,榻上,空有被子蜷成一團,伸手一摸,入手處冰冷,彷彿從未曾有人卷著它取過暖,隱隱地,似乎還摸到了她沾在上邊的眼淚,一股寒意,自指間漫延開來……
第二日清晨,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