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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就該倒黴了。左良玉想想也對,“心動,縱之去”。從此,楊嗣昌更招呼不動左良玉。
張獻忠等愈發猖獗,居然敢做歪詩諷刺楊閣部:“前有邵巡撫,常來團轉舞;後有廖參軍,不戰隨我行;好個楊閣部,離我三天路。”
《蜀碧》上說得更有意思,“嗣昌在重慶,下令赦汝才罪,降者授官,有擒斬獻忠者賞萬金,爵通侯。次日,堂皇廚湢,遍題有‘斬閣部頭來者賞銀三錢’。”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便宜的腦袋開價——連倭寇的腦袋都值三十兩銀子呢!
楊閣部對此非常生氣。
咱們回過頭來說說瑪瑙山之戰的那幫高階俘虜。
襄陽知府王承曾年富力強,對工作很有責任心,但年輕人太不注意影響,每天晚上都跑到獄中找張獻忠的老婆敖氏,小妾高氏單獨談話,據說是審問“賊中情形”——這兩個女人顯然知道張獻忠許多不為常人所知的秘密。這一點,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嗎?
透過直接摸索第一手資料,王知府掌握了不少“賊中情形”。
但瓜田李下,難免有所嫌疑,《明史》記載說他“與獻忠二妻笑語”——看這意思恐怕不是想說知府大人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對犯人具有親和力。所以《明季北略》乾脆說他“漁色”。
同樣做了俘虜的高參潘獨鰲先生,則充分發揮了自己的交際能力。他作為謀逆重犯,在獄中居然可以不戴鐐銬,隨便走動,可以和一干俘虜人犯大擺酒席,大吃大喝,還可以和外面的人隨便通訊聯絡。據說只是請朋友送些銀子來打點——看起來似乎也不違法。
連遠在千里之外的楊嗣昌也看不慣了,發公文提醒王承曾加強戒備,王大人一笑置之:他張獻忠難道能飛過來?
崇禎十四年的二月四日夜,有二十八名騎兵自稱是楊嗣昌派來的差官,手裡拿的軍符也合得上,守城的官兵就放他們進城了。這二十八個人進城後,四處活動,到了半夜時分,突然城中各處失火,喊殺聲四起。
住在牢裡的潘獨鰲和幾百個俘虜也拿著傢伙衝到街上,攻擊要害部門。喜歡夜審女犯的知府王承曾大人到底年輕,身手敏捷,率眾奪門逃走,據說逃回了老家河南夏邑。
朝廷此後曾命逮治他,但天下大亂,再沒能找到這個人。他捅了馬蜂窩,而自己還能全身而退,這在如此亂世是很難能可貴的本事。
天明時分,張獻忠率軍趕到襄陽城,順利拿下城池,俘虜了襄王朱翊銘。張獻忠坐在襄王宮裡,還請襄王喝酒,客客氣氣地說了一通祝酒詞:“我欲斷嗣昌頭,嗣昌在遠。今借王頭,裨嗣昌以陷藩服法。王努力飲此酒。”我想要楊嗣昌的腦袋,但他隔得遠,不好拿。只好借用一下您的腦袋,讓崇禎用“陷藩”的罪名殺他了。
三、在湖廣四川遊走的歲月(2)
努不努力,襄王這時候也喝不下什麼酒了——還有找人借腦袋的?他隨即被殺,屍體也被大火燒掉。
襄陽是楊嗣昌的後勤補給基地,左良玉軍的輜重——確切地說是這麼多年來從張獻忠手裡繳獲的財物——也存放在襄陽城裡,這回張獻忠連本帶利地收了回去。
這時距李自成攻克洛陽,殺死福王,相距不到半個月。楊嗣昌本已積勞成疾,聽說這些訊息後,更覺不堪,於三月初在沙市自殺。
而同樣負有責任的左良玉,則因為兵多勢大,朝廷怕激變,只是象徵性地給予了處罰,從此,方鎮大將擁兵自重成為通行的慣例。
張獻忠雖然攻下襄陽,但由於瑪瑙山的戰敗,實力依然很弱,在八月中,他又在信陽被明軍擊敗,自己大腿中箭,還遭到丁啟睿與左良玉的猛追,最後被迫帶著幾十個騎兵逃去依附李自成。
史料記載說,他們這次聚會又鬧了彆扭,李自成甚至想殺掉張獻忠。幸虧一向以“賊不殺賊”為口頭禪的羅汝才從中勸阻,雙方才化解了矛盾。
李自成資助了張獻忠五百騎兵,讓他重回湖廣,牽制明軍。此後李自成又兩次攻開啟封,明朝盡全力解開封之圍,張獻忠身上的壓力驟減,他積極收聚被打散的舊部,又迅速發展起來。
崇禎十六年春,張獻忠輕易攻陷漢陽、武昌。
楚王朱華奎被俘,張獻忠審視楚王府中錢財堆積如山,積銀有百餘萬兩,也不禁長嘆道:“有財如此而不設守,朱鬍子真庸兒也!”把他裝在籠子裡,沉入長江中。
史書記載,獻軍一開始,偽稱宗室不殺,於是楚府宗室紛紛拿著自己的身份證明去自首,連老百姓也有去冒認的,但這些人隨即都被喀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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