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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眾人歡笑起鬨的簇擁著兩人往那彩帳帷幕群中走去。剛還大大方方露面,相互間歡笑歌飲的閨閣小姐們不知何時都躲入了帳中。
今年的曲江盛宴,哪家小姐能獨領風騷,得此一支狀元花?
就在這熱鬧間,錢祟已經行至一錦綢彩帳前,手持牡丹,清朗聲音道:“荊楚錢祟,求見菡湘小姐。”
眾人擊掌起鬨,高聲大笑。探花使們一進菡園就有專人回來通報,鮮花采自何處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今年的曲江名花,可是讓李家小姐先拔了頭籌了。菡湘小姐美名垂京華,倒也名副其實。就連那紫華臺上的李尚書老大人都撫須微笑。
帳前小婢含笑入內通報,未幾,帳幔掀開,一眉目清秀的絲裙丫鬟走出來,曲身行了一禮,笑著道:“錢公子,小姐請您進去。”
錢祟回了一禮道謝,得意的回望了朱成一眼,手持著牡丹,進去了。
只剩一朵了,還是狀元郎手中的,剩下的眼光都聚焦在朱成手中杏花上。此時狀元郎手中的這枝杏花,可比那庭前什麼名花都貴重,且看是哪位小姐能得新科狀元郎青睞,獨佔此鰲頭。
朱成心中苦笑,齋芳這傢伙手腳太快,丟下他在這煎熬,出這種風頭,他可不願。不過到底也是世家子弟,該風流時自風流,迂腐怯場之類卻也不可能。
皇家公主身份貴重,不在此列,剩下南安木侯府參辰小姐,費公爺府明熙小姐,楊翰林府碧瑤小姐,崔尚書府蘭若小姐等,都是才美之名在外的京城名媛,這一朵狀元花給誰都不為過。這幾家的彩帳也正是最大最華美的,還正好或左右相鄰或兩兩相對的聚在一處,看狀元郎停在哪家門口!眾人皆興致勃勃,忍俊不禁。
別看小姐們平日裡你好我好甜甜蜜蜜的,爭鬥之心卻也難免。往常也就罷了,這三年才一次的曲江盛宴狀元花,狀元郎又是如此一位翩翩少年。風口浪尖眾目睽睽下,俊俏少年事小,掉面子事大,這風流倜儻的狀元郎青睞了誰,其她人心裡想要一點失落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眾人熊熊目光之下,朱成原想就近隨便給了一家小姐便罷,不料轉目,卻見偏遠處一正圓瞪著銅鈴大眼跟人斗酒的漢子甚為面熟。不免仔細多看了兩眼,隨後恍然大悟,卻是兩個多月前在城門外所見的那位撿走小乞兒的英武漢子。
心裡這麼想著,腳下已經不自覺的往那邊走去,人流自然跟著他流動。
那漢子正喝得高興,絲毫未覺大部人群已經因為他流向了這邊。大掌一拍空空的酒罈子,虎生生的站起來,跟那與他斗酒的中年文士叫道:“你等著,待我再拿好酒來!”
中年文士喝得面紅耳赤,一柄名貴的紫檀木香扇拿在手裡扇得呼呼作響,醉醺醺的道:“拿去拿去,這百年汾酒算你口福,看你還能有什麼好酒,呃——”
“小姐——”漢子不服氣,轉頭衝進十丈遠處一家彩帳,嗓門還是一貫的震耳欲聾。
朱成心中一動,想起白雪飄飄下伸出馬車的那一隻手,可是那位小姐?
眾人已經開始小聲議論,這是誰家小姐的彩帳?門口竟然連個婢女都沒有,反倒有一七尺壯漢剛闖進去了……京中稍有名氣一點的貴女身居哪座帳中,早被人探得明明白白,這一座彩帳問了一圈竟無有人知,想必是哪家才貌家世具不顯的尋常小姐,怎會引得狀元郎注目?莫非其中有私?眾人眼睛閃亮,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就在這聲聲竊語中,朱成人卻已經走到帳前,彎腰一禮,清聲道:“荊楚朱成冒昧,拙花一枝,請小姐收下。”
眾人皆是一愣,狀元花竟真獻在此處?明日京中又有一家小姐要聲名鵲起已……卻不知道那彩帳中人也是抬目疑惑,朱成?何許人也?
等了片刻,才見帳幕掀開,走出一人來,眾人譁然:
安大人——
蘭楚公子——
竟是蘭楚公子家的彩帳!未曾聽說安大人府上有小姐在京呀,難道是……
以安鞅的風頭,他的出身早已家喻戶曉,當下便有心思靈活點的,已經隱約猜到帳中是何人。
初登家門,便要親父闔府退避;南安老夫人遺願,一生私房盡數賦予;有傳言說,其貌若天人……秋水山莊之主,蘭楚公子義姐——那位長在府外的南安侯府大小姐。
“蘭楚兄……”朱成也是一臉的詫異。說來這位小狀元郎可是一個怪人,他在他府中借住三月餘,還只是初相識時見過他一面,以後竟一次都不見他回過安府,這手甩得真是大方。
安鞅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