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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青少年時代,我像其他人一樣沒有設想過自己的前途,也沒有任何預測。然而夢中的迷路和辨認是怎麼回事呢?在一個亭子裡頭,我對弟弟說:“這裡先前來過的,你看這屋頂上的花紋就知道了。”那上頭是一些蒼老的白鶴,飛成一個圓圈,圈子中央有古怪的圖案——我們無法破譯的圖案。有人在亭子外面叫我們,可是雨霧遮蔽著,無法看見那人的身影……“你看,來過吧?要不怎麼會有人叫我們呢?”可是雨下個不停,那人總不現身。
夢裡的路沒有地域的限制,我走到哪裡,就將迷霧中的未來王國帶到哪裡。文革中,我同小友一道爬車到了廣州。由於兩天兩夜沒睡,我一到主人家就伏在她家桌子上進入了夢鄉。然後我就站起來夢遊了。我要找我的那個櫃子,那裡頭有我很久很久以前藏在裡頭的一本圖書,好像後來藏丟了。我從餐廳游到廚房,廚房裡有一大堆柴,我感覺柴堆下面有東西,就將那些柴一塊塊都搬開。我要找我那本圖書,我一定是將它寄放在未來的世界裡了。小友和她的親戚都站在旁邊觀看,覺得既吃驚又好玩。“好了,好了……”她倆推了推我。好了嗎?我立刻清醒了,我覺得剛才我在夢裡已經找到了它。於是很高興地拿了毛巾去洗臉。
人無法看穿掌心的紋路,正如人無法看穿命運的安排。但人可以做,起先自發地做,然後半自覺地做,在做的當中去破解命運之謎。然而認識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人在認識中辨別出一個又一個的美的圖案,那是他的生命之痕,輕盈、靈動,猶如水母的夢!一切真正擁有過的,都不會丟失;一切應有的,終將產生。不斷行動的人,他在宇宙間劃出的痕的圖案都是最最美麗的,因為他的行動實現著、也改變著他的命運,並將命運變成了真正的自由。
有時候
有時候,我的心田裡很乾枯,就像一塊沙地,什麼都不生長。大人們出去了,弟弟們也出去了,玩伴們一個都不在。門響了一下,我衝過去看,然而是風,我滿心失望。我應該幹什麼呢?我應該消沉?但我不懂得消沉。空空落落的房間裡到處是日常生活的痕跡,有一隻小鼠從地板的破洞那裡探出了頭。我被熟悉的人們甩下了——在這個有風的日子裡。他們去忙去了,或者在玩好玩的遊戲。而我,從他們當中消失了。他們沒想到,也不會需要我,要不然,他們就會叫上我一塊去了。
我用紙疊了一會兒小燈籠,小衣服,我感到了厭倦。這時我看到了粉筆。我彎下腰,在地板上畫了一個城,又畫了一個城。我要自己輪流充當敵我兩方,來玩攻城的遊戲。我單腿跳著出城了,我琢磨著種種技巧,在城門口喊著口號衝進去。然後我又變成守方,堵在城門口,視死如歸地做攔截工作。關於這個遊戲,我積累了很多激動人心的記憶,我不斷地復活那些記憶,沉浸在演出之中。我要糾正從前的失誤,以嶄新的姿態打一個漂亮戰。因為聚焦在門口的那些守將,城便有了些高深莫測的味道。在現實遊戲中,瘦小的我很少能成功地衝進去。那時,我多麼羨慕我姐姐她們那幾個大個子女孩的守城的能力啊。她們堅如磐石,任何人都別想鑽她們的空子。我的遊戲還沒做完,那些人就回來了,帶來外界的種種資訊,我的心田又成了水汪汪的綠地。
有時候,生活一下子變成了煎熬,每分每秒都是對痛苦的預期。我的雙腳長滿凍瘡,夜間發過燒,沒法去上學了。我坐在被窩裡頭,等待那一陣一陣的劇痛襲來。疼痛的間歇之間便是無聊。沒法行走,也沒有圖書可以消遣,那副破舊的軍棋也已經玩膩了。多麼冷啊,心都要結冰了。嘿,那是誰,門邊那毛茸茸的小腦袋,鮮豔的貝貝棉襖,可笑的棉鞋。是樓上的小純,新來的小女孩。她也覺得冷嗎?
我叫她在我床邊坐下,她便乖乖地坐在那裡看我,真是個好孩子。我要給她講故事。她的黑眼睛盯著我的嘴,我講啊,講啊,講啊……她是個好聽眾,不時發出笑聲,一句也不漏地聽進去了。成就感使我的臉上泛紅,我腳上的病痛便不存在了。後來,一時想不出故事了,我就開始現編,她還是聽得津津有味。她的心田裡也乾枯,那麼需要雨露,我給她提供了雨露。她的奶奶在叫她吃飯了,開始的時候她裝作沒聽見,催促我繼續講。那邊叫了又叫,帶威脅意味了,她才站起來,信誓旦旦地對我說,“下午還要來!”我瘸著腿,用雙手撐著身體去那個木盒子裡翻找。我找出了那副舊撲克,它缺了一個小鬼,但還可以玩,用一塊硬紙代替就是。下午小純來了,我就同她玩撲克!啊,木盒子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