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一句,不求謝不求回報,陳木自認不配得他人如此關愛!走過生死這一遭,他頭腦清靜多了,見禁本上記載瞭解咒的法子,便依樣照做,用硃砂封了七竅,卻不知白虎鏡何處可尋。他剛歷滅門之痛,如今又眼見朋友為自己喪命,一時竟不知怎樣自處,在洞窟裡窩了近半年才下決心放下血仇,他沒有迴天尊寺辭行,搖身一變,成為屍官盧懷任,帶著行頭天南海北地闖蕩,就只為了有一天能再換回一條命……'說到這裡重重嘆了口氣,眼神逐漸回覆清澈,他抬眼看向經年,拼命擠出笑容,澀澀地道,'這十來年算是沒白跑,總算給我找到了……'
經年聽他這麼說,眼中卻沒流露一絲喜色,方才他輕描淡寫地一句'放下血仇',說得輕巧,可真做起來,要經受多少矛盾折磨,捨得之間不能兩全,他的這番選擇必是令自己痛苦了許久,也正因為此,經年本來要說的話反倒不忍心說出口,只隨意問了一句,'怪不得盧大哥你總是仁兄仁兄的叫,依我看該是盧懷任的’任’兄吧。'
盧懷任一愣,確是被她說準了,只是這麼多年下來,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誰是陳木,誰是盧懷任,以曾慣用的稱呼,也是為了提醒自己還活著的目的,但叫著叫著卻不知不覺變了味,畢竟曾經的摯友是活生生的血肉,能對談能共飲,而被困在陳木體內的卻是一縷不自知的陰魂。
他慘然一笑,'本來還想借妹子的白虎鏡,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經年將下巴擱在五爺頭頂,肚子裡的話蘊量幾番,硬是挑了個無關緊要的話茬出來,'盧大哥……唉,不對,陳大哥?也不對……那個,今後該怎麼稱呼啊?'盧懷任失笑,敢情她剛才一臉嚴肅都是在想這個問題來著?只覺得女孩兒家心眼兒細,盡在這些個小地方鑽牛角尖兒,忙道,'原來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都習慣了,況且,我現在是你盧大哥沒錯啊!'說這話時面上多少回覆初見時的神采,但只一眨眼工夫,又變得頹喪起來,只見他雙掌撐在前額上,五指還不時揪扒頭髮,喃喃道,'明明是任兄,怎又成了刑天?那任兄的魂魄又哪兒去了?啥時候換的,明明一直都跟在身邊,要有個什麼事兒,我不會不曉得啊……'突然一轉念,想到在風花谷和人頭糾纏時,陳木發狂先行離開,他出谷後找了一夜才再西側山道口子找著,莫不是在那空檔出什麼事兒了吧?
經年聽見他的自言自語,稍一琢磨便摸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口唇動了動,卻覺得所有的話哽在嗓子眼兒裡,明知該說出來,卻又不知怎麼吐出口,便朝還情瞥了一眼。其實經年並不肯定還情能聽出什麼道道兒來,也是有口難言,出於本能的求助他人,但就這麼無心的一眼掃過去,還情立時明瞭那眼色隱含的暗示,看向盧懷任,輕聲問道,'閣下所說禁冊,可否借為一觀。'
盧懷任愣了一愣,那本禁冊著實重要,雖然裡面記載的咒術他都能倒背如流,也知此禁書不宜外傳,卻不捨得棄毀,是以一直貼身攜帶,這時還情要看,自然讓他為難,但轉念一想,如今都什麼時候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報實了,也沒啥子好隱瞞的,再則還情不若凡人,自有一股叫人俯首的威儀,於是盧懷任沒多掙扎,從懷裡掏出冊子遞上。
還情一接過書冊,經年就夠頭看過去,只見書頁泛黃老舊,不僅沒有封皮,內頁也多為缺損,再看其墨跡和文書排列的格式,該是鳳朝初年之作。還情慢慢翻頁,對每頁的內容也不細看,只擋一眼便翻過去,翻至記載封魂禁術的最後一頁才捧高書行行過目。經年看了個大概便又站回'屍五爺'身後,摸摸他的頭髮,也幹得差不多了,便輕輕解下挽發的綢巾掛在椅背上,雙手一上一下梳理散發,閉眼嘆了口氣。
還情合上書冊雙手奉還,待盧懷任接手後,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所中乃是移形換體之術,並非封魂禁咒。'經年拍了拍額頭,心想她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受得了。盧懷任還沒反應過來,只呆怔道,'移形換體之術?'並不清楚具體指得是什麼。
還情又道,'移形換體,多為破病將死之人為續命藉由術者之手與健康青壯互換肉體,得以續命,也有邪道中人自用此術欲求得永生,但邪術非人所能駕馭,常人濫施,落得肉軀變形,喪心失性的下場,終至化為妖物,無一例外。'說到這裡她停下來,緊盯盧懷任不放。
盧懷任只覺得她說的邪術險毒非常,卻又不知道這和自己說的過去有什麼關聯,看還情瞅著自己像要他發表什麼見解,半張著口接不上半句話。經年見他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還情卻閉口不再言語,似打定主意只點撥不明說,就讓這樁懸事兒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