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頁)
“謝謝。”我喝了一口,隨手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倫勃朗告訴了你些什麼。”
“你和他的關係,還有範哲現在的情況。”
“我們三個人從小在孤兒院裡長大,那時候,我總是能吃到最大的水果,最多的飯菜,有誰把我惹哭了,哥哥我幫我擦掉眼淚,而倫勃朗則會衝過去把惹哭我的人打一頓,有時候是被打一頓。”何夕的身子往沙發裡縮了縮,好像要把整個人縮回那早以遠去的時光裡。
“後來我們一起被父親領走,一年年過去,我們開始長大,始終都在一起。進了父親的機構工作,我做病毒研究,他們兩個開始東奔西走,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帶給我當地的特產和禮物。其實數起來,他們兩個都待我很好,但時時讓我記起的,卻只有哥哥。有時我會想,如果那時,是哥哥衝上去打架,倫勃朗擦乾我的眼淚,會怎麼樣。”何夕微微一笑,停了下來,入神地想著什麼。
我看著她,這是屬於她的時間。
“你說的對,我是懷疑,是哥哥偷走的內臟。”何夕回過神來,說了這句話後,眼神也灰暗下來。
“這兩年來,我開始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他不說,我也不問,但我能感覺到,有些事情給了他很大的壓力。我多想和他一起分擔,試著問過幾次,他只是笑著,和往日一樣和旭地笑著,不說話。三個多月前,他從上海回來的時候,我事先打電話給他,問清了航班號,去接飛機。”
“你說他從上海回來?”我忍不住打斷她。
“是啊,從上海回日內瓦。怎麼?”
“就是出事前的那次?但我問倫勃朗,他為什麼說不知道?”
“他說不知道嗎?”何夕皺起了眉,微微搖頭:“不應該啊,哥哥出事,他在病床邊和我一起守了三天三夜呢,怎麼會沒打聽是從哪兒回來的呢。”
為什麼倫勃朗要瞞著我,不告訴我範哲出事前是來的上海?這其中的原因……
“不過這件事,我的確覺得迷霧重重,後來都說是哥哥自己度假去的,因為並沒有正式的公派記錄。但他去度假,怎麼會事先不和我說,通常我們都會一起去的。另外,我還聽到另一種說法……”何夕微一猶豫,接著道:“因為哥哥一共只離開了三天,父親告訴我他是臨時請的假,所以度假之說是有些牽強。他是因為一些私事而去上海的。”
說到這裡何夕眼中有些許失落和黯然,顯然這件讓範哲急飛上海的“私事”,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在機場接到哥哥的時候,他的神情很疲倦。他提著一個很大的旅行袋,裡面勉強塞進了兩個箱子,繃得緊緊的,拉鍊都無法完全拉上。我搶著幫他提,他卻說不用。他好像很著緊裡面的東西。”何夕停了少許,極輕地嘆了口氣。
“旅行袋的口沒全拉上,所以我無意間也掃到了裡面的東西。好像是器官儲存箱,大號的那種。”
我深深吸了口氣,真的是他嗎,範哲?
“或許,或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這些日子以來我常常回憶當時的情形,記憶卻反倒越來越模糊了。”何夕遲疑著說。
“那是你過於專注了,就像盯著一件東西看太久反而會眼花一樣。”其實還有一點我沒說,那就是何夕下意識裡並不希望是範哲偷走的內臟。
“後來怎麼樣了,接完機之後你們去哪裡了?”我問。
“出機場已經過九點了,我們當然是回家。可是回到家不久,哥哥說有事要出去一次,就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那個旅行包他也帶走了。一整夜他都沒有回來,直到早上六點多,他突然發病被送進醫院。”
說到這裡,何夕側過臉,雙手用力地捏緊,身子微微顫抖起來,過了幾分鐘,她才平靜下來,鬆開手,飛快地擦了擦眼角。
“可是範哲一整夜不回來,你怎麼會放心,不給他打電話呢?”
“他是個工作起來不顧一切的人,其實我們一家都是這樣,因為工作而整夜待在總部是常有的事,我最長的一次連續在實驗室裡做了五天的實驗,困了就在臺子上睡個把小時。”
“噢天哪,那你的面板怎麼還會這麼好。”我試圖開個玩笑讓她能放鬆一些,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
“那天晚上,父親和倫勃朗也沒有回來住,整個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試著打電話給他,但手機關機了。這也是常有的事,比如做實驗的時候。所以我並沒太在意。”
“那麼你哥哥被送進醫院之前都在幹什麼,你後來總該知道吧,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