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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渡在宮裡當侍衛的時候。規矩比外頭要多得多,見的女眷也比外邊要多。宮裡的女使並不都像甯嬡這樣,反倒是像青黛的要更多一些。在主子面前規矩得很。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卻都大聲笑鬧,就像她們的寶貝兒福國公主,豪放得要緊。
他以為甯嬡也該是那樣的,可甯嬡只是怯怯地躲起來。躲到他幾乎看不見的地方去。
不能總想著些不該想的事兒,他只好轉著念頭,想甯嬡為什麼會找他一塊兒到逃到外邊來。
府裡邊現在一定已經翻了天。
幸虧指婚的旨意並沒有下來,那麼,這便能只說是府上小姐貪玩,到外頭走一遭。
甯嬡一定是不喜歡王府裡邊的生活的。藍渡知道她總是懶洋洋的。喜歡低頭躲在人群后邊,又喜歡坐在沒有人能看到的角落,眯著眼睛一副愛睏的樣子。就能呆坐大半日。
他原本應當攔住這事,將方家三娘子好端端地圈在方家裡頭,等著上邊降下來的恩典。
但那時候,他心裡邊只剩下甯嬡那個馬上要哭出來的表情,旁的那些。他都想不起來了。
“她決心要走,無論如何也是攔不住的。哪裡能方三娘子一個人在外頭。怕不是得遇上人牙子。我在這跟著,總是能護著的。等她念頭打消了,也好直接帶她回去。”藍渡便又這樣安慰自己。可他自己也能察覺到話裡邊的心虛。
——不想阿甯被抬到王爺府裡邊去。
甯嬡看到藍渡站在門外的時候,有一瞬間慌得幾乎要坐到地上去。
她原本並沒有想著真要逃出去。她畢竟是方家閨女,若是指婚的旨意真下來了,她即便是有千百個不樂意,也做不出私相授受的事情來。
只是,連她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思。
在想著什麼呢,難道就真覺著藍渡能搶著跟她提親下定麼。
甯嬡便拉著青黛的手嗚嗚哭。她是不常在人前哭的,寧可獨自躲著,將淚都抹在床被上。她卻沒有辦法向青黛講,說:
“可惜阿渡他喜歡的,是青黛你這樣的美人兒。”
她自己也覺著絕望。
青黛臉上便露出渾然不在意的神色來:
“既然話都說出去了,那便就真逃婚吧。”
甯嬡一愣,連哭都忘了。
青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忍不住嘆起氣:
“若是不樂意,又何苦勉強呢。我知道你就是被抬了去,也能當得好。可你就高興這樣麼。既然不高興的,你這又何必。吳王難道就缺你這樣一個?”
“可……”
青黛一抬手就攔住了她的話,朝著門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甯嬡茫然地跟著回頭看,就看到藍渡有些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她差些就以為藍渡是要將她拎去交給她阿公,讓她阿公將她給關起來。
青黛卻在後頭笑眯眯的:
“去吧去吧。也不用留什麼條子,我自然會給你將這事說明白的。東西也用不著多收拾,你在家裡邊穿的,在外頭都不大合適。將私房捲一捲,我這再給你一些——你們一塊兒出去,他總不能餓著你的吧。”
甯嬡愣愣地看了看青黛,又回頭看了看藍渡,看著藍渡在青黛笑眯眯的目光裡邊微微紅了臉。
她總覺得,藍渡是喜歡青黛的。
於是青黛講的事情,藍渡也就跟著去做了,也不管這事是他原本並不情願的。
出來了,又能怎麼樣呢。
甯嬡抬頭看了看天空。
那樣的藍,比在府裡邊的時候更寬廣了許多。她卻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才好。藍渡雖然跟著她一塊出來了,她也並不覺得高興。
是她勉強了藍渡——是青黛疼她,才、又勉強了藍渡。
她便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一百一十同僚【二更】
蘭花兒做的酸萊菔和辣菘菜就放在屋子後邊。她之前就已經做過曬菜乾的事情,只不過當初她家裡邊的情況並沒有現在的好,她手上沒有這樣多的調料,甚至連鹽巴都並不多。因此只是把萊菔放水裡,將辣味都洗乾淨了,然後晾成幹條,並沒有調味的。
菜乾也是直接揉點鹽巴,就放在外邊曬著的。
這次她要做的辣白菜和酸萊菔都不需要晾曬,只要用罐子裝起來,不讓旁人看到,倒也沒有人再問她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實際上,最適合做辣白菜的季節應該是冬天,蘭花兒現在不過是閒得實在沒事,這才找了點兒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