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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下唇,連耳朵根後邊都有點兒燙了起來。
其實她到現在還想不大明白。她一點兒不好看,怎麼就要被指婚到吳王府上去。也不是什麼定論了的事兒,只是有人悄悄咬著她耳朵跟她講。講的時候笑得滿臉明媚。猶如她已經進了王府,從那男人身上得到榮華富貴。可她就是進去了,最最好的,也不過是個側的。
而且,她不想去。
她叫甯嬡,方甯嬡,是個曾經跟在大胤過公主楚金娣身邊的女使。家裡邊沒什麼特別的,阿公的位置也不高不低,正正好。現在公主嫁出去了,她因著阿公的關係沒有隨著一同當陪嫁。現在卻被人惦記著要處理出去了。
不知道在哪裡被看到了,便有人講一句,“看著是個好的。圓潤結實,一看就是個好開枝散葉的,吳王收了吧”。大概是瞧著她模樣像是個好生養的,又沒有後臺強硬的孃家,不可能有爭位子的心思吧?
然而。並不想去。
同在一個地兒的女官咬著她耳朵笑嘻嘻地講悄悄話,將那句開枝散葉傳到了她耳朵裡邊。從那天起,她就忍不住地忍不住地想要嘆氣。
原想著在上邊做點事兒,等年紀到了,求個恩典,就能回家去。不管是在外邊跟著怎麼樣的人都好。總比當個側的要好。
到那時候,或許,只是或許。青黛說的那人會願意娶她。
她又很慢很慢地嘆了口氣,更像是深深地喘了喘,眯著眼睛往牆根那邊望過去。
那裡影影灼灼的,間或有人走過。
那是家裡邊輪值的侍衛。不當職的時候,有些會三三兩兩地約起來。到外邊去吃個酒,或是到外邊去練上一回。回來的時候。正正是要經過那條迂迴的過道的。甯嬡早習慣了在固定的時間裡邊坐在這個地方發呆。要是運氣好了,還能見上那人一面。
——甯嬡覺得,她最近的運氣都挺不錯的。
就這麼望著外邊發呆的一點兒時間裡邊,就看到有個人離了人群,往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甯嬡聽到自己血液鼓動的聲音又大了起來,充斥滿了她整個胸膛,好像連心都要止不住跳出來,衝到那人面前去。
怎麼這樣丟臉呀。
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燙燙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跟著紅了起來。
那人影走得很慢,卻也很穩,每一步踩下去都像是要落在固定的那個位置,身子連一點多餘的晃動都沒有。
阿渡。
那人的名字她放在心裡邊不知道嚼了多少次,嚼爛了就混著自己的那點兒害羞的心思努力吞進肚子裡邊去。
在夜裡邊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邊的時候,她也會偷偷地將這名字從心底裡挖出來,小聲地放在舌尖上,小聲地喊。
青黛總笑她,說她是個傻的。因為,方家的三娘子,喜歡的是個什麼人呢。是個在方家裡邊當差的侍衛。
“你喜歡他什麼呢。”
青黛第一次聽到甯嬡講這件事的時候,秀氣的眉頭緊緊地擰起來,用一種隱隱帶著責備的眼神盯著這個堂妹看。
甯嬡側著腦袋細細想了好久,才慢慢都講:
“他……很好看,笑起來很暖,只是不大笑。很高,很壯。”
青黛尋了個機會去瞧了一回,回來以後眉頭便皺得更緊。那不過是個普通的侍衛,比同僚更不起眼些,完全看不出來哪裡特別。
甯嬡自己也有些慌。她完全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兒,到最後也只是期期艾艾地和青黛講,“就是、就是看著歡喜,也沒有別的意思”。連聲音都慢慢低了下去,像是覺得自己做錯事了一般。
青黛好容易才忍住了嘆息。
甯嬡便好似終於找到了個可以講話的,將心思都一點一點攤了出來。
他今兒和同僚吃酒了,回來的時候臉上帶了點兒紅;
他回頭瞧了我一眼,還朝我笑了笑;
今兒輪到他當值,他一直跟在阿公門外邊。我拎著食盒過去了。出來的時候給他和旁邊的侍衛都遞了茶,他接過去了他真接過去了,還給我道了謝。
……
都是這樣細細碎碎的事,一點一滴的都好要積成一個小湖了。
青黛每日聽著甯嬡講著這些小事,漸漸的也開始覺得甯嬡的那份心濃郁了起來。
歡喜一個人,大抵真就不需要什麼理由吧。
“你怎麼不告訴他呢。”
青黛總是這樣講。甯嬡馬上就跟著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