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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病情有所好轉,卻還令他放心不下。“幾乎每天我們部
隊裡都有人聽說自己的母親、姊妹或情人死去了。”他寫道,“想到我們在 此處竟安然無恙,而那些我們不惜生命想要保護的人卻比我們更接近死神,
不禁讓人痛心。”截至 1919 年初流行性感冒莫名其妙地消失後,美國病死的 人數達到了 50 萬,包括 2。5
萬名軍人,幾乎是美軍在戰爭中陣亡人數的一半。 僅多尼潘營地就有 51 人死亡。
一月下旬,當哈里聽說他所喜歡的炮連文書基南中士在後方醫院死於闌 尾炎時,他在日記中寫道:“猶如失去一個兒子似的悲傷。”
潘興上將和威爾士王子蒞臨師裡視察。潘興握著杜魯門的手對他說,他 手下的人個個都是好樣的,“要把他們像來時一樣身心健全地帶回家鄉
去??”哈里對此命令非常上心。
現在要阻止 190 個人不出外搗蛋不是件易事(他後來寫信對埃塞爾?諾蘭說)。 我必須想出種種懲罰的辦法施之於失職者。幸好我們遠離酒、女人和喧鬧,否則將
夠我們受的。有時我必須罰某人多幹活,這也實在出於無奈,因為公平是最可怕的 暴君。如果我罰一個人星期天洗刷炮車上的泥,因為他沒向我請假就跑了趟凡爾登,
那麼另外一個犯了同樣過失的人儘管有充足的理由我也得以同樣手段罰他。這些人 快讓我發瘋了,我寧肯當一介大兵也不願做他們的頭。有的小夥子在戰場上表現英
勇,我也檢查過他的信件,知道他對家鄉的一個女子望眼欲穿,但我照樣也得鐵下 臉來懲罰他,這實在是一件痛苦之極的差使。我不得不讓他們循規蹈矩。你肯定認
不出我做連長的那副樣子。
他時刻思念著家鄉和他的前程。他在信中提到繼續回農莊務農,但也表
露了以他從軍作戰的資歷打入政界的可能性——如競選傑克遜縣東部的法官 乃至躋身國會。他說他目睹了和平時期的軍隊生活後,說什麼也絕不進入國
會的軍事委員會。他同許多後備役軍官一樣,對西點軍校畢業生已存有不容 動搖的偏見。他認為他們大部傲慢、懈怠和自我感覺良好,因而無法想象在
他們控制的體制下生存。“我想象不出一個有首創性和有頭腦的人有何理由 會在和平時期留在部隊裡,”他寫道,“那些永遠壓在你上面的老頑固們除
了墨守成規外沒有絲毫的想象力,甚至連起碼的常識都不具備。”他對貝絲 說,年輕時他曾“渴望受到西點的教育??因為只有那樣你才能入主皇宮或
實現你的抱負”。而如今他所認定的是盼望“返回天賦之國,回到古老壯麗 的密蘇里綠色草原的懷抱”;其實他現在除了家沒處可去;他囊中羞澀又在
熱戀之中——“我愛你愛得發瘋”——而且熱切期待著離開軍隊儘快結婚。 他夢想著倘徉在北特拉華大街的情景,還夢想著擁有一部福特車,帶著她去
鄉下兜風。“也許參加點政治活動,間或舉辦個愜意的晚餐聚會充作調劑, 你覺得怎麼樣?”
“我們結婚的時間和地點由你說了算。”他在另一封信中寫道,“你只 請一個人也好,把全城的都請來也無妨,只要我回去馬上就辦就成。”
在倖存下來的貝絲的信當中最早寫的即在這一時期,她在一封信中答 道:“你若高興的話,可以請 35 師全體官兵參加婚禮,這是我的事,也是你
的事。”她說她母親希望他們成婚後能搬到北特拉華 129 號同她一起過。“現 在就盼著你回家,別的都不必擔心。”
他等得頗不耐煩。他希望伍迪(指伍德羅?威爾遜)停止在法國“尋歡 作樂”趕快回國,這樣美國士兵們也能步其後塵。拯救世界已超出他的關注
範圍。他對埃塞爾?諾蘭說:“對我們當中的大多數人而言,我們才不屑理 會(客氣地說)俄國的政權是紅色的或是根本沒有政府,倘若某個國家的國
王想屠戮他的臣民或他的首相,與我們毫不相關。”
3 月,炮團移駐勒芒附近的古斯蒙,軍官們再次下榻在豪華的舍奈城堡, 它一度曾是聞名遐邇的運河建築師費迪南德?德萊塞普斯的宅邸。哈里又得
到一次飛往巴黎的機會,在城裡他看見伍德羅?威爾遜的車子從身旁駛過, 他還在和平街的一家商店裡買了一枚結婚戒指。1919 年 4 月 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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