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4 頁)
開了三個小藥瓶,把每支注射器裡都吸滿了足以要一匹馬——或漢拉提公牛的命的藥水,然後又把這些東西放回到口袋裡。
路易斯離開廚房,穿過起居室,站在樓梯底下,叫了一聲:“蓋基?”
從樓上某個陰暗的地方傳來了嘰嘰咯咯的笑聲,這種冰冷的大笑使得路易斯的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開始向樓梯上走去。
走到樓梯頂層好像是很長的一段路。他能想象出一個被處以死刑的人手被綁在身後向平臺上走去時的感覺,他所走的路可能也是這麼漫長。那囚犯知道他被處死時,不能再吹口哨了,一定會尿溼褲子的。
路易斯終於走到了樓梯頂端,他一隻手在兜裡,只是死死地盯著牆。他這麼站了多長時間,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理智開始屈服了。這是一種真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有意思,他想在一場可怕的暴風雪中的一棵身上結滿了冰的樹,就在它快倒塌前,可能會有這種感覺,當然,要是樹有感覺的話。這種感覺很有意思——甚至有點好笑。
“蓋基,想跟我去佛羅里達嗎?”
又傳來了嘰嘰咯咯的笑聲。
路易斯轉過身,看見了自己的妻子,在樓上的廳裡躺著,死了。她的兩腿像查德的兩腿一樣是分開的。她的背部和頭靠在牆上,看起來像是一個在床上讀著讀著書睡著了的女人。路易斯向妻子走去。
你好,親愛的。路易斯想著,你回家來了。
牆桌布上濺上了許多血。她被刺了十幾下,二十幾下,誰知道呢?是用他的手術刀乾的。
突然他看見她了,真正地看見她了,路易斯開始尖叫起來。
路易斯的尖叫聲迴盪在這房子裡,聲音從他那腫大的喉嚨裡發出來,就像地獄裡的鐘聲,可怕的尖叫聲不是表明愛的終結而是理智的終結。他腦子裡所有可怕的形象全冒了出來:死在醫務室地毯上的帕斯科,鬍子粘著綠塑膠絲的復活的丘吉,蓋基的滿是鮮血落在公路上的棒球帽,但是更多的是在小神沼澤地看到的東西,那個把樹木撞倒的東西,那個長著一雙黃眼睛的東西,溫迪哥,北部的幽靈,那個摸了別人後會使這些人變成不可名狀的食人的人的東西。
瑞琪兒不只是被殺死的。
有種東西——有什麼東西在糾纏著她。
(卟噠!)
這卟噠聲是在路易斯的腦子裡響起的,這是一種保險絲又燒斷再也修不好了的聲音,是一種直劈下來的閃電的聲音,是一種門被開啟了的聲音。
路易斯麻木地抬起頭,喉嚨裡還留存著尖叫聲,他終於看到了蓋基。蓋基的嘴巴塗滿了鮮血,他的下巴上還在滴著血,他的嘴唇向後撇開露出可怕的獰笑,他一隻手握著路易斯的手術刀。
在蓋基舉刀向他砍下的時候,路易斯腦子中一片空白地退後了一步,手術刀嘶地一聲擦過他的臉頰,蓋基打了個趔趄。路易斯想,他跟丘吉一樣笨拙。路易斯從下面踢了蓋基的腳一下,蓋基笨拙地倒在地上。路易斯沒等他爬起來,撲在他的身上,跨騎著蓋基,一隻膝蓋緊緊地壓著那隻握著手術刀的手。
“不!”路易斯身子下的東西喘息著說。它的臉扭曲著,它的眼睛裡充滿了邪惡的仇恨的目光。“不、不、不——”
路易斯伸手抓出一支注射器,他必須行動迅速,他身子底下的東西滑得像條魚,而且不管他怎麼壓那隻拿著手術刀的手腕,它就是不鬆手扔下手術刀。它的臉好像在波動在變化,即使在他看著它的時候。那東西的臉一會變成了查德的臉,死氣沉沉地盯著人看的樣子;一會又變成了帕斯科那凹陷的毀壞了的臉,眼睛在滾動著;一會兒又像照鏡子似地變成了路易斯自己的臉,蒼白而瘋狂的樣子;接著又變成了林子中的那個怪物的臉,長長的下巴,死氣沉沉的黃眼睛,伸著長長的帶尖和鱗片的舌頭,齜牙咧嘴地發出噝噝聲。
“不、不、不——不——不——不——”
那東西在他的身子底下顫動著。路易斯拿著的注射器脫手而出,滾到廳裡去了。路易斯又摸出一支,照直向蓋基的背部紮了下去。
那個東西仍在他身子底下尖叫著,扭動著,翻滾著,差點沒把路易斯掀到一邊去。
路易斯咕噥著拿出第三支注射器,扎進蓋基的胳膊,把所有藥液全推了進去。然後他從蓋基身上下來,開始慢慢地向大廳裡退去。蓋基慢慢地站了起來,向他蹣跚地走了過來。走了5步後,手術刀從它的手裡掉了下來。手術刀是刀鋒先落地,插在木板上,晃動著。走了10步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