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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服了。捷克發表公報對全世界說:“我們別無出路,因為孤立無援。”貝奈斯說,“有人卑鄙無恥,把我們出賣了。”
歐洲時間下午5點,在紐約和新英格蘭各州還只是上午11點。電臺技術人員照舊埋怨海上天氣不好,商船水手也嘀嘀咕咕,說早一天日落時分天色好象黃銅,很怪。可是沒人因此擔憂。早報上的天氣預報沒有什麼驚人之處,它說:“今天有雨,氣溫轉涼。”
說的就是這麼簡單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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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的美國氣象局,比之日後裝置簡陋得多。三十年後那些高階器材,如雷達示波器、噴氣式空中觀測機、裝上電視錄象機的天氣情報衛星等等,當時一無所有。當時主要的儀器是十六世紀的溫度計,十七世紀的水銀氣壓計,中古時代的風標。最急需的是海上情報。陸地前沿氣象站可以互通訊息,可是海上情況神秘莫測,因此氣象人員只能靠商船和班機的自動觀測。大蕭條時期,政府不會撥款給局裡自備高價的飛機出海巡視,所以他們不是自己心裡納悶,就是隨便猜測一番。他們老早知道,有朝一日會猜得大錯特錯的,現在果然出大岔子了。
可是倘說氣象局無計可施,只有無辜捱罵的份兒,那也不對。說得直率一點,當時的氣象局是個十分鬆懈的組織。有些新技術別人早已掌握,他們還不懂。研究風速和氣壓的度數,從而估計風暴是否將要來臨,這是一切合格的航海人員都要會的,但是好些天氣預報老手竟不知道。而且,氣象人員既然急需資料,但那天在暴風突至,連電線杆也吹跑了之前,竟不打電話交換一下情報,這也是驚人的。更妙的是,9月21日《紐約時報》居然發表社論,對氣象局誇獎一番。他們那平淡無奇的天氣預報,就登在當天《紐約時報》第二十七版左下角上。美國史上為害最大的颶風——同時也是1815年9月23日以後第一次襲擊長島和新英格蘭各州的颶風——眼看就到,可是預報裡竟隻字全無。
要比較有把握地標出風暴所經之路,是可以做到的。大西洋的颶風(海員們稱之為熱帶旋風)最初只是在空氣中來點小騷動,地點是撒哈拉沙漠以西、維德角群島以東的無風帶,這是個夾在從東北和東南吹來的信風中間的平靜地區。赤道旋風初起之際,有一股溼熱的圓柱形空氣開始上升,較冷的空氣竄到它的底下,這個迴圈運動逐步加速,又因地球由西而東地旋轉,這就把氣流按反時針方向推向西半球螺旋也似地轉動起來。旋風經過海面時間越長,風力就越大。9月16日下午9時30分,巴西貨船“阿勒格里特”號的船長已經察覺到了,當時位於波多黎各東北三百五十英里。船長髮出無線電報,說來勢不妙。
那時距離最近的氣象站設在佛羅里達州傑克森維爾港,他們辨識颶風最有經驗。可是風暴在長島、百慕大群島和佐治亞州這個三角形海面上,那是美國氣象人員覺得最怕打交道的地區。誰都知道那裡風雲變幻,可是他們這時對眼下所起變化心裡無數。他們留神細聽有什麼遇難船隻發出訊號沒有,可是聽不見。要是那裡有商船,必然不是漠視公共利益,就是已經沉到水晶宮裡去了。可是傑克森維爾氣象站雖說情況不明,仍然採取了正確的步驟,在9月18日(星期天)19日(星期一)連續兩天發出警報。佛羅里達州居民經驗豐富,馬上買好蠟燭,堵上窗戶。新英格蘭各州有好些人外出,也掉頭坐上火車回家避風。這會兒風速還趕不上火車,不過回到家中這些人依然逃不過一場大難就是了。
星期一晚,颶風轉向,不來邁阿密了。傑克森維爾站盡忠職守,發報說風暴“向北迅速移動”,“向東北移動”也不無可能。風眼【這是颶風中心區,平靜無風,周圍風力才大。——譯者】估計在哈特勒斯角南二百七十五英里,即離北卡羅來納州不遠之處。到了哈特勒斯角,風暴訊息就應由華盛頓氣象局釋出,不屬於傑克森維爾站的範圍了。從這裡起,氣象人員就糊塗起來了,不,簡直可以說是犯罪。為了瞭解當時情祝,我們應該記得,一個完全形成、時速七十五英里的颶風,它的力量實在不亞於五百個投向長崎的原子彈,帶電也超過整個美國半年的用量。平常的颶風己經如此,何況當前的旋風時速超過二百英里呢?到底超過多少,只能猜測,可是星期一哈佛大學蘭山天文臺雖離旋風渦流九十英里,已經測出經常時速是一百二十一英里,陣風一百八十六英里,而遠處風暴中心以西的紐約市,那帝國大廈頂部的風速紀錄也有一百二十英里之猛。這一點華盛頓氣象局不知道,可是已經收到了丘納德白星公司班輪“卡林西亞”號船長的報告,說氣壓是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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