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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問題攤牌階段開始了,那個星期一晚上七點三十分,羅伯特·特勞特在哥廣接班主持現場彙報:
『特勞特:今天晚上,當全世界正在消化希特勒總理在紐倫堡發表的那篇等待已久的演說的時候,我們現在放送倫敦、柏林、布拉格、巴黎這四個地方相繼發來的訊息……報道新聞的是:本臺歐洲辦事處主任愛德華·默羅從倫敦播送;美聯社記者梅爾文·懷特萊瑟從柏林播送;本臺派駐中歐代表威廉·L。夏勒在布拉格播送;《芝加哥每日新聞》社記者約翰·T惠特克在巴黎播送。現在由默羅先生先從英國倫敦對大家講話……
默羅;今天晚上,倫敦樂觀氣氛不濃……』
廣播的安排,聽來好象十分妥當周到似的;只有報界老手才聽得出,哥廣訪員其實很少。雖然三十歲的默羅和三十四歲的夏勒頭銜很長,哥廣節目僅僅有他們這兩個新聞分析家,而且哥廣在整個歐洲也只派出這兩個訪員。他們在歐洲大陸到處跑,用電話互通訊息。彙報節目是由他們七拼八湊起來的,這種搞廣播的方法真是異想天開。他們居然獲得成功了——而且是大成功——只因歐洲人對時事所知極少。不過,要知道內幕,還需要再過一些時候呢。幾個月後,哥廣派埃裡克·塞瓦賴德到荷蘭去加強採訪工作,荷蘭人聽說他竟要向美國播送當天新聞,吃了一驚。早先訪員從荷蘭向美國廣播,只談本地風光,如鬱金香怎麼盛開,風磨怎麼多之類。歐洲人覺得廣播應該只供娛樂——說真的,多數美國人過去一向也是這樣看待這個問題的。
叫新聞界保守派吃驚的是,透過電臺來報道歐洲動盪不安的情況,非但不遜於登報,而且越來越覺得行之有效。卡頓伯恩穩坐第九播音室,一邊吃夾餡麵包,喝黑咖啡,一邊就聽到默羅和夏勒二人草草建成的通話網源源不斷地從歐洲報告準確可靠的訊息。因為歐洲各國記者苦於新聞檢查,而美國仍有新聞自由,所以9月裡發生的危機,美國人比歐洲人所知還多。英國廣播公司甚至不許丘吉爾在電臺發表講話,生怕他乘機破壞和平談判(這一怕是有根據的)。英國有個雜誌編者說,讀者要是想知道捷克危機的實情,還是去聽美國的短波廣播吧。
不用多久,默羅就幾乎跟卡頓伯恩齊名了。9月這個月裡,默羅自己廣播了三十五次,還組織記者分別從歐洲十八個城市口頭報道共一百一十六次。作為駐歐辦事處主任,他是第九廣播室銜接歐洲的紐帶;什麼時侯無線電話發生故障或者語音不請,留神細聽的美國群眾就聽到卡頓伯恩壓低聲音不耐煩地說:“叫默羅回話!叫默羅回話!”危機發生後早先那幾天,這種情況不多。入春以來,駐歐記者已經大量增加,哥廣安排了一位捷克女電話員,處理上百次電話聯絡。當時天氣晴朗,歐美雙方對話清晰可聞,真的能跟駐歐記者們隔著大西洋開“圓桌會議”。廣播聽眾手裡拿著哥廣應索寄贈的“歐洲危機示意圖”,同時就聽到默羅或者夏勒跟卡頓伯恩或者特勞特彼此交談,在圖上又能看到法軍開往馬奇諾防線或者波軍調往西里西亞。大致說來這有點象“擲採購地”的遊戲。【一種在棋盤上進行的遊戲,先擲骰子,贏了就取得某塊地產。——譯者】
到了9月15日,也就是危機發生後第四天,電臺忽然出問題了。歐洲各國軍隊已經進入了陣地,外交官們每時每刻都在爭吵,希特勒和張伯倫互相瞪眼,——誰也料不到張伯倫不消多久就瞪不下去了,——偏偏就在這時候天氣變了。用短波播送不象用普通電波,極易受大氣層的干擾。一天天過去了,可是哥廣老是聽不到歐洲來話,卡頓伯恩叫默羅回話也杳無聲息,於是只好轉而靠電訊新聞。忽然間,全廣駐歐記者來話清晰可聞,這叫哥廣人員嚇得一跳。原來全廣異想天開,從歐洲播往南非開普敦,經過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轉送紐約。這樣繞了個大彎,歐洲來話的路線延長了兩倍,可是隻慢了幾秒鐘,但字字清楚。哥廣接著也依法辦理了,不過他們還是覺得直通廣播更好。
大西洋天氣還是十分糟(洋麵出了什麼事啦?),可是布拉格的局面忽然急轉直下。捷克倔強如故,它的偉大盟友英法兩國生起氣來,要對它不起,以示懲罰了。9月21日清晨2點15分,英法駐捷公使把捷克總統愛德華·貝奈斯從床上叫了起來,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英法兩國要棄盟背約了。雖則有約在先,可是現在他們決不出兵,捷克要麼向德國獨裁者屈膝投降,要麼孤軍抗戰。那天從早到晚,貝奈斯找閣員開會,找政黨領袖商量,向帶兵將領徵求意見,疲憊不堪,一步一拐。9月21日下午5點左右,貝奈斯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