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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個論題跟美國的朋友研討,獲得了非常熱烈的反應。他覺得有必要寫一本書對這個觀點進一步加以闡述。1943年7月,父親入住紐約市哥倫比亞大學附屬醫院做了全身檢查,沒有任何疾病,醫生說如果他的身體再增加幾磅,就會有更加充足的精力來提高工作效率。父親愉快地走出醫院,當即和美國作家聯絡進行合作撰述工作。父親口述“平教總會”在戰前戰時的工作和心得。兩人經過討論後,決定新書的名字就叫《免於愚昧無知的自由——平民教育手冊》。並先由把綱要寫成文章,刊載在當年11月的美國《讀者文摘》。文章簡要敘述中國“平教”工作以及父親榮膺“現代革命者”的事蹟,結論引述他的話說:“全球三分之二的人都陷於苦力階級”,“沒有任何一國能超越其民眾而強盛起來的。只有這許多大眾——世界上最豐富的尚未開發資源,經過教育而發展,且受教育而參加他們自己的建設工作;否則將沒有和平而言。”“平民教育將造就每一個人成為完全的人,那時他就是任和其他人的兄弟!”“我謙恭地相信,世界需要這一世界民主、世界和平的教育。這樣,我們不能只擁有‘四大自由’,還有第五種自由,比較其他四項都顯得偉大。沒有它,我們何能有四大自由?這就是免於愚昧無知的自由。”
當時《讀者文摘》有九種文字版,每期銷售一千萬份。父親的警語就藉它的廣泛發行傳佈世人。60多年過去之後,我們回過頭來在想想父親的話,應該還是很有意義的。
1947年,四川閒馬場的“平教總會”被解散了,平民教育被認為是資本主義做法,父親當然就是資本主義的走狗。父親的“平民教育”在國內無法進行下去了,之後就去了美國,繼續推廣他的平民教育。父親當時問還在美國讀書的我,解散平民教育會可惜不可惜,我回答說不可惜。父親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我認識到父親的價值經歷了一個過程,我剛才跟你講過有一件事影響了我,使我對於共產黨的事業非常相信。
1947年,四川閒馬場的“平教總會”被解散了,平民教育被認為是資本主義做法,父親當然就是資本主義的走狗。父親的“平民教育”在國內無法進行下去了,之後就去了美國,繼續推廣他的平民教育。父親當時問還在美國讀書的我,解散平民教育會可惜不可惜,我回答說不可惜。父親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看得出他對我是比較失望的。
1950年我選擇回國,父親沒有阻攔。回國後,我對國內的形勢感到雀躍鼓舞,當時我說,如果讓我在父親和共產黨之間選擇一個,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共產黨。當時我給父親寫信宣揚我們國內的建設是如何紅火。他都不置一詞。
在我們兄弟幾個當中,父親最喜歡的是我的小弟弟晏福民。弟弟是我們家最有出息的男孩,他講話很有分寸。小時候家中來電話,他接電話的時候非常有條理,別人也常常對父親誇獎他。
後來他到了北京大學學政治經濟學,是父親推薦的。父親的本意是要他在將來繼承他的事業。在那個時候他就參加了地下黨。建國後在國家體委工作,當時賀龍是體委主任。當時體委的許多會議就是弟弟福民主持的,賀龍元帥很欣賞他,經常點名讓他主持會議。
後來發生了文化大革命,賀龍元帥被關押起來。作為賀龍的得意門生,弟弟福民也被隔離反省。他想不通,就臥軌自殺了。當時我也在隔離之中,讓我寫了很多檢查,主要是檢討父親的反動,後來我就把這些檢查燒掉了。弟弟的情況比我要複雜一些。
對於弟弟的死訊我們對父親隱瞞了很久,可是沒有多久他就察覺到了。他說,怎麼這麼久沒有福民的訊息呢。之後就隱瞞不住了。弟弟的死使父親很悲痛,也很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我也老了,逐漸認識了父親思想的價值。我覺得父親的思想可以作為社會主義建設的一個重要補充,如果可以讓他的平民教育在國內繼續推行下去,國內的農民狀況可能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劉半農:是真名士自風流(1)
人物簡介
劉半農(1891—1934),文史學家,名復,原名壽彭,後改為半農,晚號曲庵。1891年5月27日生,江陰人。1917年夏,受蔡元培校長之邀,出任北京大學預科國文教員,後參與《新青年》的編輯工作,與胡適、陳獨秀、魯迅、錢玄同等一起從事新文化運動。他以《新青年》為陣地,先後發表《靈霞館筆記》、《我之文學改良觀》、《復王敬軒書》等譯作、雜文和評論,宣傳新思想,抨擊保守派,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