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楊無邪看著他穩如山嶽的背影,眼中突然流露出耽憂之色。
“這是一個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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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去嗎?”
溫柔至極的聲音,你聽到的時候,只會聯想到流水的婉約,落花的無依。
狄飛驚抬起眼簾,看向身邊幽幽的,憂憂的,悠悠的女子,“一定會的。他這樣的人,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明天在晴雨閣裡出現的人,可能就只是楊無邪了。”
狄飛驚微微頜首。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也很溫柔,但有說不清品不盡的瀟瀟落意在裡面。
那把劍,那個人,是戚少商的局,也是戚少商的夢。
他自己呢?
是不是也像戚少商一樣,眼前就有一個瞬間的荒唐夢,半生的溫柔鄉……也可能,是一世的英雄塚。
……
長夜方央,清涼的晨風攜黎明而至。
天際,有風雲隱動。
天下,亂起。
小樓晨曦。
無情披著單衣,雙手平放膝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眼中有輕愁,黑亮剔透的眸子轉望窗外,窗外有一樹櫛風沐雨的寒梅,花期未至,只映著這晨光乍現的點點光芒,如搖曳著滿樹潔白的花朵。
繁華如夢的京都,燈影俱滅。
小樓上卻有燈。
燈亮在溫文如玉、笑意似水的白衣貴介公子眼裡。
燈下的他,眼裡有機關算盡也有情深如許,笑起來下巴微揚,容色如畫,斂盡了平素那種張揚的凌烈,漾起鴛鴦蝴蝶紅塵夢,翩翩起絕色風情一世劫。
名動天下的神侯府無情公子窗前的這盞燈,便是為他亮了一夜。
這一夜已將盡,方應看看著無情的眼神有點情動,有點心疼。
他心疼他一宿未眠的睏倦,可這睏倦偏偏又是他帶給他的。
神槍血劍小侯爺方應看夜訪神侯府,是為特意登門要看看一副畫,無情的畫。
這一看,就是一夜。
客人不說走,主人也不好硬趕,三劍一刀童輪流上來奉了無數次的茶,從西湖龍井換到了閩浙普洱,方應看依然是有滋有味地喝。
畫是螳螂捕蟬圖。寥寥數筆,栩栩如生,箇中潛藏待發之勢,皆盡躍然紙上。
此刻畫仍在方應看手中,他托腮,望一眼畫,又望一眼作畫的人,饒有興致。
“這茶味已盡,再衝不得了。”無情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仍望著窗外。
“呵,真是浮生長恨歡娛少。不知不覺,我竟已擾了成兄一夜了。”方應看慢悠悠地抬起眼角,露出一個泫然的神情,然後慢條斯理地地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你猜,戚少商此刻到哪裡了?”
無情一動不動地聽著,當聽到“戚少商”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睫輕微地動了一下。
一動,即止。
“小侯爺是知道的,成某與戚樓主,一向不和。”無情淡淡地。
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其實做得也很明顯,至少在外間看來,他一向與王小石交好,與風雨樓新任樓主戚少商心性不和、略有嫌隙,甚至幾次有過齟齬——
所以,戚少商在幹什麼,到了哪裡,他當然不會知道。
“哦……”方應看目光一閃:“我忘了。”
他說這一個“哦”字,轉換了幾種語氣,恍然、歉意、暗忖、犀利、洞察、微諷。
無情只當聽不見,目光在他臉上微微一掃:“不知道金國此次派密使前來,又所為何事呢?”
方應看仍在笑,但笑容已經開始變苦:“我們就非得要這樣說話?”
無情默然了一下,道:“小侯爺豈非早已習慣了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方應看苦笑搖頭:“那成兄以為,應看此刻是無話找話,還是話裡有話?”
似乎知道無情不會回答,他意味深長地又接了一句:“成兄與戚少商不和,卻似乎與顧惜朝過從甚密啊。半年前平州一戰,若無成兄這個監軍暗中相助,他縱是有天大的本事,怕也不能盡毀完顏宗翰五萬精銳於一旦罷。”
“小侯爺!”無情身子一震,肅然正色道:“這話言重了。此事聖上早有明斷,平州今復,斯人已矣,這些以訛傳訛的道聽途說,小侯爺還是莫要再提為好。”
他絕少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甚至還帶著幾分恙怒,就連探盡人心的方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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