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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政一言不發,突然仰天大笑。回想起來,前田的軍隊從一開始就似無戰意。前田父子雖聽命於柴田勝家,對秀吉卻懷有更深厚的感情。
若真如此,他定不會為任何一方損失一兵一卒。他必定在勝負決出之前先撤回越前,再謀求善後之策。
而且,秀吉的軍隊正從神明山上一口氣掩殺過來,大有掐斷佐久間退路之勢。儘管前田利家父子沒有從背後對盛政一擊,可是,對秀吉而言,這已經足夠了,他已從中獲益——前田的行為跟叛變簡直沒有兩樣。
“哈哈哈……”盛政又是一陣發瘋似的狂笑。現在,一切已明瞭:在戰場上見風使舵的傢伙,或許不只是前田父子,金森長近、不破勝光,以及小松城的德山五兵衛秀現,恐也懷著跟前田父子一樣的心志……
“大人,這裡危險!敵人正以破竹之勢,從三個方向向我軍壓來。”
“我當然明白!”盛政收斂起笑容,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我鬼玄蕃真是瞎了眼,居然把這些心懷叵測之人當成自己人。勝政、安政,跟我來!”說罷,盛政突然從近侍手裡扯過韁繩,撥馬轉向敵人,一溜煙下了權現坂高地。
這樣一來,整個佐久間的軍隊就完全崩潰了。有的繼續跟在盛政身後,有的則混進前田的軍隊悄悄地逃跑了,還有的藏到了山谷裡,更有甚者,乾脆把大旗一卷,就地降了敵人。
不久,秀吉威武的馬隊迎著燦爛的太陽,像怒濤一般撲向了北方。這樣輝煌的進擊,究竟要持續到何時呢?或許,他會一直像眼前這般,以排山倒海之勢,一口氣殺到越前。
可是,當所有的軍隊都彙集到文室山,一鼓作氣拿下此山,並把山上的敵人趕下去時,一路馬不停蹄追趕到集福寺坂的秀吉,卻突然命令部隊停止追擊。
時近正午,秀吉在文室山麓的一個小山丘停了下來。“好了,大家好好歇息一下,準備開飯!”
疲勞了幾天的秀吉立刻讓人支起帳篷,安好座位,然後摘下頭盔,交給近侍。“現在不到午時,那就還是早上嘛……哈哈哈,我們終於趕在早上實現了目標。”
說話間,在戰場上大展神威的武士們都陸續趕了過來。不久,從集福寺坂的森林到村落,全都躺滿了歇息計程車兵。由於此前大家都豪氣沖天,勇立戰功,也沒怎麼感覺勞累。可是一旦歇了下來,所有的人才感覺身心已經疲憊到極點了,癱軟得像團棉花。
第十三章 佛心中幗
當接到羽柴秀吉援軍到達的訊息,柴田勝家不禁怒罵一聲:“混賬!”然而,這並非對秀吉的咒罵,而是對佐久間盛政的憤怒,對固執己見、不聽撤兵之令的外甥的憐憫。
雖然狐塚的營地距離內中尾山的大營只有八里,可是,他既不能扔下盛政撤軍,也無法獨自出擊。
這樣一來,連我自己都晚節不保了……這樣想著,勝家立令盛政後撤,同時他也須一邊牽制敵人,一邊撤退了。
“天亮之前決不許擅動。天亮之後才能確定盛政的位置,再撤退。這個混賬……”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天還沒亮,勝家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要想讓盛政平安地撤回來,就得先把秀吉的右翼羽柴秀長和堀秀政的兩支隊伍死死釘住,讓他們不能動彈半分,然而,這樣的安排在戰略上到底有何種意義,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關鍵是和秀吉一戰。
“——與其在你威壓之下窩囊地活著,不如壯烈一戰,哼!”即使拼個魚死網破,也要狠狠地打擊一下秀吉的囂張氣焰。如是秀吉負責指揮,勝家定會一馬當先,向其發起挑戰。可是沒想到,秀吉卻把應付勝家一事交給了堀秀政和其弟秀長,獨自去對付盛政了。因此,無論嘴上怎麼罵,勝家都覺得不解恨。
勝家太熟悉秀吉的習慣和戰術了,盛政怎能鬥得過他?故,勝家早就認定:趁著秀吉不在,打一陣就退回來,再打一陣,再退回來,如此反覆不斷地騷擾,攪得秀吉心神不寧,再尋求戰機。
岐阜的事情,秀吉也不能完全拋在一邊。因此,如秀吉退了回去,他也縮回去,秀吉出來,他再去騷擾……這樣反覆幾次後,秀吉就會氣得火冒三丈,要麼會氣勢洶洶地向勝家發起總攻,要麼找個藉口和他講和。勝家正是看透了秀吉此一弱點,才再三命令佐久間盛政撤軍。不料盛政過於貪功。按照他最初的打算,只要盛政老老實實地服從撤軍之令,那些見風使舵的諸將也只能穩住陣腳觀望。只要他們不露出三心二意的跡象,整個軍隊就會顯示出強大的震懾力,這就足夠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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