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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殺了他!”
“殺了這廝!”
二十多名家臣一下子擁上來,呼啦一聲把受傷的兵助圍了起來。這些負責斷後的家臣,剛剛成功護送佐久間撤退,還沒吃過什麼苦頭,士氣十分高漲。
在慘叫聲中,兵助像魚簍中的魚一樣拼命亂滾,不久便被野獸般的家臣們亂刀分屍,他的生命悄然消失在了早晨的濃霧之中。
“哪裡走,站住!”又有一名持槍之人從五左衛門後面追了來,“福島市松正則,特來為石川兵助報仇。”
“哦。我乃大聖寺的拜鄉五左衛門。”
話音未落,福島市松就催馬衝了上來。頓時一片塵煙滾滾,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原來,這一帶正是湖岸的紅土路。只見漫天的塵土之中,人喊馬嘶,刀光劍影。突然,戰馬一聲長嗚,向北面急馳而去,只留下一具無頭屍體橫躺在路中央,正是拜鄉五左衛門。
“羽柴筑前守的近侍福島市松,砍下了大聖寺拜鄉五左衛門的首級……”
不久,雙方展開了混戰,陣地頻頻被奪走,又頻頻被奪回,在此膠著混戰中,戰場逐漸向北方移動。北國軍隊的人數也眼看著逐漸減少。
此時,加藤虎之助清正拼命地追趕山路將監,到清水谷口的古松下時,終於追上。“哪裡跑,你這個膽小鬼!”
清正兩腳一踩馬鐙,猛地竄到對方前面,劈頭就是一槍。“羽柴筑前守貼身侍衛加藤虎之助清正在此,你乃何人?”
“哦,居然連我都不認識?我乃山路將監,放馬過來吧!”
“誰怕你!”清正用他沙啞的嗓子應了一聲,跳下馬來。
這裡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塵土飛揚,雙方的一舉一動都都看得真真切切。此時潰敗計程車兵如同一股止不住的洪流,只有這兩人還在你來我往地打鬥。
“這裡不適合單打獨鬥,到那邊去決一雌雄。”
“好,奉陪到底!”
二人在松樹下你來我往,一場惡鬥,最終,山路將監的首級被加藤虎之助砍落。
燦爛的朝陽升起來了,照射著嫩綠的樹葉。清風徐來,餘吳湖的湖面波光粼粼。一切都那麼美好,只有人還在殘忍地打鬥,還在上演著一場場人間地獄的悲劇。從山坡到山谷,從道路到草叢,到處都淌著殷紅的鮮血。
當撤退到權現坂附近,佐久間玄蕃盛政終於舒了一口氣,不時就可以撤回行市山了。盛政打算撤回之後,和親兄弟勝政合兵一處,再謀求反戈一擊。當撤軍的命令傳達給勝政,勝政正準備撤退之時,不料風雲突變。
此前一直蓄勢待發的秀吉及時吹響了進攻的號角,頓時萬槍齊發,千軍萬馬像下山猛虎般衝向敵人,眨眼間就把敵軍的隊伍截成了幾段。
勝政的軍隊從昨日起就一直苦戰,還擔負了掩護盛政的任務,全軍上下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在決定撤軍之時,卻突然遭受襲擊。一時間,武士們倒還可以勉強應戰,雜兵們可早就喪失了鬥志。
若盛政知道正中秀吉的圈套,定會恨得咬牙切齒。
辰時四刻,樹叢和山谷裡的霧已然散去。
訊息不斷傳來,可是全都是己方大將戰死的噩耗。
“報。”一個近侍慌慌張張地前來報告。
“有什麼人戰死?”
“不,大事不好。原駐紮在茂山的前田利家父子捨棄了陣地,開始向我軍撤退的方向移動。”
“前田利家父子……這不是叛變嗎?”
“正是。”
“胡說!這怎麼可能!前田父子怎麼會……”說著,盛政慌忙跑出大帳一看,果然如侍衛所說,前田的人馬已經下了茂山,正在向北面移動。
“唉!”盛政緊咬嘴唇,發出了絕望的慘叫,“不料勝敗竟決於戰場之外!舅父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他頓時呆在那裡,如磐石一般。
勝家一再命令他撤軍,就是擔心這種事。盛政自然明白,可是現在,一切都已遲了。眼下,前田的軍隊已經完全拋棄了陣地,正在陸續下山,看樣子是想沿文室山山谷直指鹽津。局勢陡轉,就連盛政的主力部隊都無心戀戰了。不僅如此,還有更壞之事——一條條惡訊接踵而至,像一把把利刃一次次插在盛政的胸口。
“桑山重晴和丹羽的軍隊已經從賤嶽的要塞上下來,也加入了追擊之列。”
“又有三千新的兵力來追擊我們。”
“神明山的敵人已經傾巢出動,欲切斷我軍後路。
急報一道道傳來,佐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