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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相信,而且我對此深有體會——我因為寫書而檢視大量病例,聽醫生給我講病人病情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的心情很不舒服。就在不久前,當我在李大夫的辦公室檢視有關癌症及其治療方法的書籍時,我對李大夫說:“我怎麼越看越害怕啊?”
李大夫笑:“那你就別看了。”那一刻我是很佩服醫生的,要知道他們每天打交道的不光是這些字眼,還有活生生的正在發生的病人和病情啊。
決定作最後一次化療之後,我於2004年的12月16日住進醫院,並於次日開始常規的全面檢查,這一次我的白細胞只有2800。薛濤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偏方,說吃涮羊肉能升白細胞,結果我連吃幾頓涮羊肉無效之後,三哥請客,我們熱火朝天地大吃了一頓水煮魚。從沸騰魚鄉回病房的路上,我心裡默默地但是倔強地做好了準備。
護士給我打了升白針,這是我第一次打針,所以反應很敏感。次日,我的白細胞升到10000多。12月23日,我開始第四療程也是最後一個療程的化療。
我化療開始的時候,潯兒出院了。臨走,她看看我說:“化療也不可怕麼。”
老丁搬著潯兒的整理箱,跟在潯兒身後,說:“小冰再見,小白再見。”很是不卑不亢,大方得體。
我跟他們揮手作別:“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大餅。”潯兒走的時候,正值中午,正值我吃大餅的時候。然而很快,我就沒有太多的力氣說笑了,我預感這一次化療不同以往。也許這就是多次化療後的累積結果,它一點一點但是不容置疑地顯現出來,我的肌體免疫力這時候已經遭到了比較致命的打擊,我的體力嚴重不支,我只能臥床。
因為第一天藥液較多,更主要的是我的血管受到化療藥物的傷害,變得十分脆弱,所以藥液輸入得很慢,直到次日凌晨2∶50才輸完。接著我就開始嘔吐,我竟然連續嘔吐六次,但是我依然抽空吃完二兩午飯,就像跟誰較勁似的,我告訴自己非吃不可。
潯兒的床還是空的,小白也結束全部六個療程的化療,待觀察幾天,血像正常就可以出院了。今天是聖誕夜,小白早早地請假出去玩了。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空氣中總是瀰漫著嘔吐物的味道,我知道已經清除乾淨了,但是那股味道就是在我心頭縈繞,揮之不去,讓我一陣一陣地覺得噁心。
晚餐勉強吃了幾口,想吐卻又吐不出來。也許是因為化療前一天跟小白踏雪逛街,有點兒著涼,我已經讓醫生給我開了板藍根和感冒沖劑。
我坐起身,吃藥。五分鐘之後,我又吐了,這一次如決堤一般,把晚飯和剛吃的藥統統吐乾淨了。胃空了,舒服多了;可是我的心好像也空了。我感到孤獨,這是我從確診至今第一次感到孤獨。
窗外隱隱傳來聖誕的歌聲,或者那只是我的幻覺。雪倒是很應景地下了幾場,風冷冷地在婦產醫院我的病房外呼嘯而過。這就是我們小的時候聞所未聞,年輕的時候漫不經心,現在卻鋪天蓋地的聖誕節。我彷彿看到一排排幼兒園的孩子們手腕上戴著一對銅鈴,和年輕美麗的女老師一起唱《鈴兒響叮噹》,那隊伍裡好像還有我的兒子呢。我看到兒子兩隻胖乎乎的小手高高地舉過頭頂,隨著音樂的節奏來回晃動,手腕上的銅鈴發出悅耳明媚、沒有一點兒心思、沒有一點兒憂愁的響聲。
可是我在哪?我像是舊社會扒著門縫看別人過年的三毛兒,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一語成讖(2)
我的手機在響,我知道是聖誕祝福簡訊,但是我不想看,因為這個節日與我無關。
接近午夜,小白才回來。她躡手躡腳地進來,轉身看我睜著雙眼,說:“小冰姐姐,還沒睡啊,外面可熱鬧了。”
熱鬧與我無關。
“睡覺吧。”我說完,閉上眼睛,拒絕了小白剛想開始的描述。
我明白了,節日的熱鬧對於住院的病人是一種殘酷。
一覺醒來,迎接我的是繼續嘔吐,這兩天我吐了10次,是前幾次化療嘔吐次數的總和。不過如此!僅此而已!我倔強地想。
冬天沒有桃,我用蘋果代替,繼續我的“蜜桃方針”,房間裡沒有了嘔吐物令人作嘔的味道,代之以蘋果的清香。
晚上,薛濤打來電話。他感冒了,說等好了再來看我,“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是,這頓飯欠了有些日子了。我說:“行,說不定等你好了,我也出院了,到時候你挑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