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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洪小纓忍不住笑出聲,“都探討什麼了?”
“剛說到臺海戰爭。鑑於阿扁的不自量力,我認為應該給他點兒顏色看看,我正發愁我的死輕於鴻毛呢,我要上前線!我要生得偉大死得光榮!”
“那你接著探討吧。” 洪小纓笑著掛上電話。
三個電話讓我興奮,也讓我有點兒喘。我坐在椅子上,邊休息著,邊環顧有些凌亂的客廳。我鼓足幹勁: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我開始和保姆一齊動手打掃衛生。我蹲不住,就坐在地板上用抹布一點兒一點兒把白色的木地板擦乾淨。一邊擦我一邊接到一些朋友和同事的電話,按照我的計劃,擦完地板我應該洗個澡,洗完澡我應該檢查一下冰箱裡有什麼,並且跟保姆確定一下晚飯的內容,然後我應該給我的爸爸媽媽打電話,重點的是要給我親愛的小兒子打電話,告訴他媽媽出院了,媽媽晚上就會開車去姥姥姥爺家裡接你回家……
但是當我把最後一塊兒地板擦乾淨,聽完最後一個電話,突然就暈眩起來。保姆不得不把我扶到了床上,我躺著、喘息著,明白了我之前的計劃眼前只能全是想象,我要面對的不是一場感冒發燒而是一場遠沒有結束的大戰役……
結果是我這麼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到第二天早上,才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是有著典雅暗花圖案的白色床單和被罩,是灑滿明媚陽光的露臺和露臺上那把悠閒的躺椅。
我洗了澡,準確地說就是衝個澡。換好衣服後,我坐在陽臺的躺椅上小憩,小茶几上還擺著一摞兒子的相簿,那還是我住院前放在這兒的。拿過相簿,我翻看著兒子的照片,端詳著,一個月前的場景歷歷在目。
一個月沒見兒子了,這是我們母子分離時間最長的一次。這一個月,對我來說彷彿一個世紀。我起身站在窗前,眼前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繁忙的馬路和熱鬧的市場,一隻文靜的畫眉鳥獨自優雅地散步在小區的綠地上,我看著這一切,感激著眼前美好的生活,心彷彿插上潔白的翅膀,飛向兒子的身邊。
嘟嘟不到兩歲時,對馬桶產生強烈興趣,不管誰上廁所,他都要等在一邊,然後由他衝馬桶。他會饒有興趣地看著水流“譁”地衝下,然後好奇地歪著小腦袋,做思考狀。如果沒人阻止,他會再次按下衝水鈕,然後重複剛才的動作。姥爺修小椅子時,嘟嘟認真地在旁邊觀察,然後時不時就放倒小椅子,用他的玩具錘子敲敲打打。姥爺說他是小小工程師。一個月沒見,不知道嘟嘟現在又對什麼感興趣了。
儘管思念兒子,但我知道,我必須把身體調養好才能去見兒子,於是每天我小心翼翼同時嚴格遵照醫囑,按時吃藥、進補、吃飯。真的是沒胃口,但我仍然強迫自己每天到餐廳吃飯,就當吃飯是吃藥,飯總比藥好吃吧。我記得不止一個病友說過:化療的人一定要嘴壯!
這沸騰的生活啊(3)
從臥室到餐廳,要走10步。我拒絕保姆把飯端到臥室,而是堅持到餐廳吃飯、吃藥,就想強迫自己多活動。“1、2、3、4、5、6、7……”每天三次,我都要這樣:心裡數著數,步履蹣跚地挪到餐桌邊。
每天吃藥時,我堅持自己出來接水。我在餐廳角落的飲水機旁,擺放一把椅子,等候水杯注滿的片刻,我就要在這把椅子上休息,準確地說就是喘息一會兒,然後端著水杯,心裡數著數,再步履蹣跚地挪回臥室。
過了大約一星期,查過兩次血常規:3300、3600,白細胞逐漸上升,我放心了,決定回父母家看兒子。住院期間我一直以各種理由不讓父母來醫院,所以我的父母並不知道我的真實病情。
是兒子給我開的門。兒子已經會開門、鎖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了,孩子的成長總是讓人驚喜。見到我,兒子竟然是有些陌生,他往後躲了躲,我的心跟著緊了一緊。
“嘟嘟——”我百感交集地叫了一聲兒子的乳名。
“是你呀?呵呵,你怎麼回來了?”兒子學著大人的腔調,很外交地問。
“是誰呀?”客廳裡姥姥在問。
“是媽媽回來了!”兒子扭轉他的小身子,邊回答邊從玄關跑回客廳。
我回身緩緩關上大門。我緩緩地關門是因為我要使勁閉上眼睛,把即將湧出的淚水頂回去。我在玄關換上拖鞋,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儘量地抖擻精神,走進客廳。
沙發上,嘟嘟正跟姥姥一起學英語呢。
老媽用探尋的眼神打量著我。“基本上沒事兒了。”我故作輕鬆。不知道是我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