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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小纓有點兒害怕,就一邊吸著氧一邊儘量通俗易懂地給她講科學道理:“我的血不夠用,心臟工作起來就會吃力,這很正常。”
“你的朋友還行。”小纓轉移話題。
“都經受住你的考驗了?”我笑著問。
“至少態度都不錯,都表示‘有事兒儘管說話,一定盡全力幫忙。’”
“那是,我的朋友可不是一般的狐朋狗友。”我一向為我的朋友自豪,這一點小纓也很羨慕我的。
全副武裝的偵察員洪小纓來了(2)
下午,王雷陪著他的媽媽來了。王雷的媽媽姓吳,是個著名的中醫。吳阿姨穿著隔離服在我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從我月經初潮到結婚、懷孕、生子,直到發現病變及治療至今,她詳細地詢問了我病情的發現和發展。我盡我所能地詳細說明,希望能對吳阿姨的診斷有所幫助:“上中學的時候,一次參加運動會,趕上我‘倒黴’,此後就開始痛經。”
吳阿姨頻頻點頭,告訴我要堅持,精神要放鬆,還讓我緩慢動作的同時,可以練習打坐,讓內心儘可能地清淨。
王雷的媽媽跟我“聊天”的時候,小纓在門外跟王雷聊天。王雷一直在門外沒有進來,他很推崇西方觀點:病人病重的時候不要去病房探視,這樣影響治療、休息和康復。這一點我後來感同身受,病重的時候,不如一束花一個簡訊的鼓勵。
王雷是我們862班的班長,我記得快畢業的時候,大家都很傷感。我說:“等畢業以後,我嫁給一個88歲的老頭,然後結婚那天他就死了,讓我繼承一大筆遺產,我就蓋一棟862大廈,每個同學一個房間。”
王雷感動地說:“小冰啊,哪能讓你做這麼大的犧牲。還是我娶一個99歲老太太,繼承一大筆遺產,我來蓋862大廈吧。”
小纓送王雷的媽媽出門,我讓小纓轉告王雷:“我不會死,我還等著住他蓋的862大廈呢。”
門外,吳阿姨跟小纓說:“我跟她談了很多,她的神志很清醒,精神也不錯;現在只能靠她自己堅持,堅持到血像上來,沒別的辦法。”
我在病房裡聽得清清楚楚,西醫沒辦法,中醫也沒辦法了,那就看我的吧。
1月4日,是小纓的生日,早上一睜眼,我對小纓說:“Happy birthday!”
我的聲音裡帶著歉疚,今天應該是她享受家人為她慶生的時候,卻在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裡陪我。
Chris來電話也說:“Happy birthday!”
“小冰一睜眼就跟我說了。”小纓甜蜜地說。接著向我轉述她老公的話:“Sorry; I’m not the first one to say happy birthday to you� You are not at home ; everything is in a mess�”
然後小纓抱著電話柔聲細語,當我不存在一般。
“老大不小的了,還這麼膩膩歪歪。”嘴上這麼說,其實我心裡不無羨慕。唉,中國男爺們兒就是不會跟老婆起膩。
掛上電話,小纓上樓去取我的血常規結果。
不一會兒,樓道里一陣騷動。
“白細胞8000了!上到8000了!”小纓興奮的聲音。
“真的?是真的麼?”護士們的聲音,有懷疑、有興奮。
我估計小纓一定是看錯了,從500一下子升到8000,不太可能。
果然,小纓興沖沖地推門進來,告訴我:“白細胞8000。”
我沒說話,先要過化驗單,然後慢慢說:“你肯定是看錯了。”果然,報告單上寫的是0�8X10^9/L,就是俗稱的800。我低頭看著,我發現血小板只有9000!
我腦子飛快地轉著:血小板低於20000就會有內出血,而且是無緣由出血的危險,9000!那就相當危險了。我想起早上給我扎指血的時候,護士的小鋼針一紮,“滋”的一下,從我的指尖噴射出細細的血柱,那血是粉紅色的,很稀。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小纓顯然還沒有注意到血小板的問題。
我慢慢對小纓說:“你看,這是800,不是8000。白細胞這幾天200、300、500地緩慢爬升,不可能一下子升得這麼快。”我的語速很慢,因為我在極力剋制自己別走神,但是我的腦海裡一遍遍顯現著“血小板9000”,並且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