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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身影完全消失,那男子身形一動,一物滾落下來,卻是一顆缺了半邊的金珠。地上那男子若無其事般爬將起來,從袖中取出一方白巾,迅速將唇上血絲擦去,低聲道:“爺,人都走了。”
那男子微微點頭,轉身落座,動作如行雲流水,哪有剛才的半點踉蹌。那小樓將轎簾開啟,便見他用一幅白綢使勁擦試著其手,用力已極,那手被他擦得通紅,眼看要破了皮去,他才頓了頓,悵惘道:“也只能如此了。”手指一彈,那白綢早飛出幾丈開外,碎成粉末。
轎邊幾人似乎司空見慣,一聲不吭,重歸其位。那男子低笑道:“看戲看戲,卻不知,這人間之事,倒比戲還有趣些。”一手將珠簾撥落,淡淡道:“起罷,去看看那裝男人的丫頭,能搞出什麼名堂。”
作者有話要說:
“那男子微微點頭,轉身落座,動作如行雲流水,哪有剛才的半點踉蹌。”………哪裡是還瞎呢,此刻裝瞎而已。 1
歐陽霏在日頭下,等得昏昏欲睡,心裡不住暗罵這什麼容華貴君一朝麻雀變鳳凰,便好大的架子。這羲顏女帝看起來也是個精幹的人物,一旦情動,也是傻乎乎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正如那愛情兵所說,有情皆孽,實在不錯。
忽見人群中一陣騷動,卻是一個華服少女昂首而來,金冠上紅寶鮮紅如血,身上珠光燦燦,恍如神妃。滿面春風一路走來,百官都紛紛趨前逢迎,自然便是那慕紗王。唯有那鐵人鳳站在一旁,絲毫不動。以她為中心,端坐著幾個武官,亦是投過去不屑的一眼,便轉過頭去。
慕紗王笑容盈盈,似乎對這情景根本未察,對鐵人鳳欠身道:“鐵老將軍安好!”向四周一看,嘖嘖道:“怎麼不見冕公子?倒叫小王想念得緊哪。”
鐵人鳳滿面鐵青,她身邊幾個武官也是面色不善,正要回口,卻聽宮人揚聲道:“容華貴君到!”此人除卻那一舞,還從未在公眾場合現身過,就算那日,也是珠冠遮面,容顏半掩。眾人都對他無限好奇,本來熙熙攘攘的人群,都登時寂靜了下來。
歐陽霏也是頗為好奇地向那裡望去。卻見衛士開道,抬過來一架珠玉輕輿,輿邊跟了一個清秀的青衣宮人,待輿停穩,趨前挑起車簾,扶出來一隻簡直堪稱毫無瑕疵的玉手,五指纖長,每一條紋路,都像是刻在美玉上的花飾。令人不由遐想他那日舞姿翩翩,嫵媚風情,簡直是驚鴻一瞥。
辟邪冷笑道:“不過又是一個人妖………”語音剛落,卻見轎內已緩步走出一個男子,容顏清絕,風姿翩翩,素緞流瀉如月華,但神情卻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帶著淡淡的漠然,似乎是高山上的冰雪,只可仰望,不可褻近。文武百官,都有剎那間的屏息。辟邪張口結舌,呆在那裡。
歐陽霏打了他一記,笑道:“自古男旦嫵媚尤勝女子,但卸妝之後,便是翩翩佳公子。你實在是孤陋寡聞,盡出洋相。嘖嘖,真是一個美男子,比我那些妹夫,都毫不遜色。咦,怎麼……” 辟邪也跟著發覺了異樣,情不自禁,嘆息了一聲。
只見那男子竟是由那青衣宮人牽引著,步步向前。圍觀眾人,都以極其惋惜的神情,看著他一步一步,拾級而上。陽光下,他的雙目清冽,如一泓化不開的幽幽泉水。這麼美的眼睛,長在這麼晶瑩的面孔上,竟然目不能視,叫人怎能不嘆息這蒼天的捉弄。
羲顏女帝面上滿是憐惜,緊緊盯著他的身形,總算捱到他步上最後一步臺階,顧不得眾目睽睽,疾步上去,親自攙扶他到右邊就座,又親手將時令瓜果,各種小食,放到他面前,面上笑容綻放,心滿意足地看著他一點點將一塊蜜瓜咬入嘴裡,看那瓜汁滴在他嘴角,想也不想,舉起龍袖,便直接替他擦試。旁邊鐵人鳳看得面上變色,不甘地別過頭去,向歐陽霏點了點頭。
此刻臺上,被重重佈下了厚厚的紫紅色金絲絨幕布,難辨其內。歐陽霏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弓,鳴鏑劃響,刺破半空。
臺上一邊幕布齊齊拉開,顯示出臺邊端坐的幾排樂人,有男有女,身著天色青衣,或抱琵琶,或持洞簫,篳篥勁吹,箜篌豎抱。就中坐了一個少年,容貌秀雅,翩翩出塵,手在七絃上一撥,似乎泉水泠泠,汩汩而出。一霎時,絲竹嫋嫋,鼓樂齊鳴。
隨著樂聲,四面重幕緩緩而開,只見臺後何人筆走龍蛇,繪就一副江南水景,遠遠望去,青山相接,綠水環繞,圍著就中村落。祝家莊三字掛在門匾,寶帳低垂,菱花鏡開,分明是個女子閨房。
只見一個鵝蛋臉的丫鬟打扮的紅衣女子,推慫著一個服飾華貴的老者,氣咻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