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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湮已伸出食指抵住了唇瓣,示意他噤聲,“秦雋,倘若你還當我是你的主子,就別再勸我了。是,我的爹孃都是死在這件事上,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也會因為同樣的理由奔赴黃泉路,但既然當初我自己選擇了這條不歸之路,就不會回頭。”
罹湮一口氣將這番話說完,見秦雋眼中已然閃爍著淚光,一個大男人含淚的模樣雖是有些矯情,然而罹湮從不嘲笑自己人,更何況秦雋跟了他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猛然跪倒在地,秦雋堅決地宣誓,“秦雋誓死效忠主子。”罹湮見之連忙將秦雋扶起,隨後拉了他在床邊坐下,“秦雋,你聽我說,剛才我刻意試探過顏漫羅,發現他有點問題。”
秦雋一驚,下一刻旋即想到一個可能,“難道主子是懷疑……”他的話還未說完,罹湮便先開了口,“我不敢肯定這個顏漫羅是不是真的七皇子,起初我懷疑他的身份,是因為以前的七皇子絕不會對我那麼溫柔,昨夜我於亭中偶遇他,兩句交談之後,便對他莫名的關心起了疑,而今日他又稱呼我為‘小罹’,我侍奉七皇子多年,他從未這般叫過我。”
秦雋點點頭,“所以主子是覺得那個七皇子是別人假扮的嗎?”他越想越不對,又搖了搖頭道:“不對,當日主子明明已經用九轉丹砂救了他,照理說他不會死的,更不需要別人來假扮啊!換言之,就算他運氣當真那麼不佳,死了,可又是誰想出這一招偷樑換柱的法子來掩人耳目?”
罹湮的目光迷離而深邃,他靜靜地望著屋子的某一個角落,幽幽啟口,“事情還不能這麼早下論斷,一開始我確實認為那個七皇子是假的,可是我終究是忽略了一點。”在秦雋不解的目光下,他又繼續說道:“七皇子這次大病是因曼陀羅中毒,而我又以九轉丹砂為其以毒攻毒,兩種毒素在他體內,極有可能會導致其性情大變,所以剛才七皇子起初溫柔,之後暴虐,難說是因為性情突變,說起來……”將視線移到秦雋身上,他的目光變得更為悠遠,“七皇子掐著我的時候,我反而覺得他正是顏漫羅。”
“照主子的說法,那個人真的是顏漫羅咯?”秦雋如是而問,而罹湮卻一臉的沉重,“我還不能肯定,總之七皇子這次死裡逃生倒是變得精明瞭許多。”
“此話怎講?”秦雋好奇地偏了偏腦袋,只聽罹湮說道:“我之前想要試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七皇子,那人卻似有所察覺一般反將了我一軍,讓我險些不知如何接招。”
秦雋聞之一驚,他家這位主子向來以計策謀略為盛,依稀記得罹湮小時候,老爺和夫人常說,這孩子乃是天生當軍師的料子,而如今,主子卻說那個顏漫羅反將了他的軍,想是對方絕不簡單。
“那麼接下去我們該怎麼做?”秦雋問道,罹湮微抿了唇角,想了一會兒才緩緩啟口,“通知淺笙,近兩日可能需要他跑一趟玄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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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另一邊,漫羅的情緒一直很不對勁,就連她自己都感覺體內有一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個性在作祟,偏偏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回到柒林閣的時候,幾乎是把身邊伺候的丫鬟奴才都給一一遷怒了,大夥兒瞧漫羅這般憤怒,便以為她是在罹湮公子那裡受了氣。
直到晚些時候她的情緒才稍稍穩定下來,晚膳她是一個人用的,芷蘭守在一邊卻也不敢說話,漫羅只管想著心事,怎麼都覺得今日一天所發生的事太過詭異,然而她也說不上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總不見得是穿越的時候出了問題,其實原先那個顏漫羅的魂還在她的身體裡?
越想越覺得此事玄妙,使勁晃了晃腦袋,她欲搖散腦子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可下一刻又想到自己今日對罹湮所做的事情,至今她依然記得,那個荏弱的少年嘴角含血臉色蒼白的模樣,可此刻再心疼難受有用嗎?本想著能讓罹湮別恨她,而如今只怕那人要更恨她了。
用過晚膳以後,漫羅說想去書房看看,於是芷蘭便領著她去了。書房裡的書不多,大多是些古代的禮教書籍,其中夾雜著一兩本兵書,漫羅在書架上尋覓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本叫做《春蠶》的情愛小說,瞧見這題目的那會兒,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李商隱《無題》中的詩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當時只是抱著一絲僥倖,漫羅翻開了小說的第一頁,然後閉上雙眼定了定心,終是開口唸出那一句丫頭告知的所謂咒語,“H在第幾頁。”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的顏漫羅有多希望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Heaven's Kids裡昏暗的燈光,還有高臺杯盞,偏偏當她滿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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