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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滅頂之災——
記憶如同歲月的輓歌,每當它撥動心靈的音弦時,沉澱在腦海深處的思戀、滿足、惆悵……將不約而同的奏出委婉的共鳴曲。在以“回憶”為名的樂譜中,《童年》這段篇章的旋律往往是最為優美且引人入勝的。相對於曲目中段諸如《成年》和《人生》這些交響樂曲所展現出的煩瑣與嘈雜,《童年》的韻律則更顯歡快和自由。然而,在這段被人們定以“積極與純真”風格的樂章中,同樣存在著被遺忘的音符——那是一些往往被人們主動摒棄在記憶深處的消極因素……在這本樂譜中,那些被聽眾急於迴避的音符被統稱為“悲傷”。
有些人將童年的種種傷感埋藏在時間的厚土中,認為只有以此才可提煉出幸福的基調;有些人則會將銘刻於兒時的痛楚視作記憶的砂紙,一直保留著……雖然時而忘卻了它的存在,但人們絕不會因此便將其隨意丟置,反而會倍加珍惜——他們的理由是:這片砂紙的表面雖然粗糙,卻可憑此打磨出名為“希望”的光輝……
雙元歷174年4月13日晚間,同樣是在那熟悉的湖水旁邊,同樣是在那柔和的夜風之中,同樣是一個人在漫漫落淚,只不過其內在的含義卻有很大的不同……
“……原來是豆丁啊,我當是誰要投湖自盡呢!霧氣這麼大,從遠處都看不清楚,害我白操心了一陣……”走近的棕眼壯漢卸下系在肩上的長管火槍,將之與提在手中的獾豬屍體一併攤放在湖畔的岩石旁,而他的口中卻沒有停下埋怨的聲音,“這次又是被哪家的大伯氣哭了?”
在壯漢對面一塊臨湖而立的石臺上,盤坐的藍髮男孩沒有應答,只是斷斷續續的送出幾聲哽咽——隨之,兩滴淚珠從他略微顫抖的臉頰上滑落下來,墜落到男孩膝下的湖水中。
“嗯,不用問了……除了鐵匠鋪的杜裡那小子,還有誰會把時間浪費在和你這豆丁閒扯一通上的。”壯漢在圓滿的完成了一次自問自答後,拎過一旁的獵槍隨意端詳起來。
“哼!就是因為你老是張口閉口的叫我‘豆丁’,那個老光棍兒才會管我叫‘小鬼’的!”來自壯漢的侮辱引爆了按捺在男孩心頭的委屈,隨之他弄出一陣很大的聲響。
“管豆丁叫‘豆丁’有什麼錯了?都快八歲了還沒父親的肚臍兒高,難怪被人家叫作‘小鬼’!你還不是隻管杜裡叫‘老光棍兒’的嗎?”霧氣中攙進了第二個響亮的聲音。
藍髮男孩那漲紅的臉蛋此時形象的解釋了“惱羞成怒”的含義:“別把我和你這巨人相提並論!有肚臍兒很了不起啊?傻大個兒!”
“什,什,什麼?哪家的孩子敢跟當老子的這麼說話?今晚沒你飯吃!”話音未落,壯漢利落的起身,一個跨步躍上前去,如同拎起一杆獵槍般將瘦小的藍髮男孩提了起來,並不顧男孩的掙扎反抗,將他與那隻獾豬屍體一併夾在腋下,朝向坐落在視野遠方的鎮子大步走去。
“放開我,野蠻人!我自己去打野兔都能撐死我了,誰稀罕吃媽媽做的晚飯,那麼難吃!”男孩一邊吵鬧一邊捶打著父親那結實的胸膛。
“死豆丁兒,再敢出聲我就把你塞進這隻死豬的肚子裡……還敢打,我摔死你!”
“你敢摔我,看媽媽不要了你的命!”
壯漢的身影與父子倆的爭吵聲音漸漸消失在濃厚的霧氣中。傍晚的昏暗慢慢的塗抹著巴吉穆拉林海那原本豐富的色調……
“……然後你就把他和死獾豬一起夾了回來?”一位體態略顯豐盈的中年女子坐在廚房的矮凳上仔細的剔除著遍佈在獾豬屍體上的毛刺。
略顯灰暗的屋裡,一張破舊的黑木桌子陳放在中間。三個黑瓷碗裡盛滿了發黃的粗米飯,與兩盤散著熱氣的煮豆子和一大碟炒肉乾,連同幾個頭頂硬皮塞的酒瓶,一併無精打采的攤在桌面上。
“那怎麼了?就是你慣著這小子,他才越來越嬌氣,動不動就跑去湖邊哭鼻子,怎麼也不竄出來只野狼把他叼了去喂狼崽兒?都八歲了,還只是打野兔子的本事,我八歲時候都能打堆豺狗回來了……死豆丁兒,還不滾出來吃飯!”翹腿坐在桌旁的壯漢叫囂著。
“你也真是,孩子今天才八歲,你老大的人卻和他爭個不休……還把他和獾豬抱在一起,扎傷了怎麼辦。”中年女子明顯不同意丈夫的觀點。
雙耳接收到母親的偏袒話語後,藍髮男孩的身影從屋裡飛一般的冒了出來:“就是啊!媽,我的胳膊都被扎出血了,我被虐待啦,我不是他親生的啊……”男孩試圖擠兌出幾滴淚珠來配合自己的說辭,可惜並沒有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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