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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為軍人,死為軍魂。後人視今,亦尤今人之視昔,吾何惴焉?今賊來犯,決予痛殲,力盡以身殉之。然吾堅信,蒼蒼者天,必佑忠誠,吾人於血戰之際,勝利即在握。
此誓
大中華民國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正午
斯時,陰風低沉,西陵峽裡雲海奔湧,氣象萬千,那座拔地而起的百丈石壁在飄來浮去的雲霧中時隱時現,顯得是那樣的蒼勁和亙古。千百年來,這面石壁隻身擋住一瀉千里的滔滔江水,逼得長江在她面前轉了一個很硬的直角,那一次次撞上來又退下去、退下去又撞上來的無數朵浪花,見證了什麼才叫“中流砥柱”。
石牌決戰從5月28日開始,一直打了3天。戰況最激烈之時,曹家畈附近的大小高家嶺上,敵我兩軍打光了所有彈藥,整整三個小時,全靠刺刀、靠拳頭、靠牙齒展開殊死肉搏,我軍的灰色破衣爛衫與日軍的黃呢制服混戰在一起,格外醒目。
5月29日,胡璉對團長們發令:“從明天起,我們將與敵人短兵相接……戰至最後一個,將敵人枯骨埋葬於此,將我們的英名與血肉塗寫在石牌的岩石上。”自日軍進入我石牌外圍主陣地後,由於這一帶叢山峻嶺,其步兵僅能攜山炮配合作戰,抵擋不住我軍之打擊。於是便用飛機轟炸以代替炮擊,每天保持9架飛機低飛助戰。
5月30日,胡璉告誡全師仍在奮勇作戰的全體將士道:“打仗要打硬仗,這一次一定要使日軍領教比他們武士道更硬的中**隊的作戰精神!”
比決心,比毅力,比流血,弟兄們終於苦苦支撐到5月31日。是日夜,我各路大軍從外線展開大反攻,日軍至此全線崩潰,分別向宜昌、宜都、枝江、公安方向狼狽逃竄。
為阻敵增援,現在,該是七十四軍上陣的時候了。
逆著滾滾的難民人流,七十四軍從石門出發,經澧縣朝著湖北的松滋方向奮力疾進,一邊是紛亂嘈雜的人群,一邊是整肅默然的行軍,涇渭分明。一輛牛車夾雜在逃難的人群中緩緩走過來,牽牛的農民臉色茫然,只有牛車上兩個四五歲、脖子上都掛著長命鎖的小姐妹手拍著手,高高興興、不厭其煩地唱著一首兒歌:
騎竹馬,嘟嘟嘟,
我們互相來幫助。
大家一路騎,
我來數一數:
一二三四五,
一五十五二十五。
十五月兒圓,
耗子進了土,
土裡有把刀,
砍掉鬼子腦殼當柴燒!
這歡快的歌聲,在陰雲密佈、氣氛壓抑的逃難路上顯得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天真,五十一師第153團一營營長魯星野站在路邊,回過頭來久久凝視著牛車的遠去,直到那充滿童的歌聲逐漸淹沒在滾滾的人流之後才跟上隊伍繼續行軍。
見到營長剛才那專注的神情,走在後面、身背德制mp38衝鋒槍的三連連長陳勝利趕上來,說:“想家了吧,營長?”
“哪有不想的!現在物價都漲了,寄回去的錢還不曉得她們娘幾個能不能把飯吃飽?等打完這一仗,一定要回家看看。”魯星野神情憂鬱。結婚已經6年多了,只是分離的時間太長,團聚的日子總是太少,老婆直到去年才給他生下一對千金。他是在漢口結的婚,漢口失陷後,老婆便回到荊州鄉下的孃家,荊州正在松滋對面,過了長江就是。
“哦,對了,你那一位怎麼樣了?”魯星野想起陳勝利的物件在天門,是他們團第二任團長、現任五十八師參謀長的盧醒給介紹的。
“打完這一仗,我也可以去看看人家了,松滋離天門也不算太遠啊!”陳勝利滿懷憧憬地回答道。兩人經盧參謀長從中撮合後,見過幾次面,透過幾封信,彼此都很滿意,陳勝利當然更滿意,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知書達理,而且還是盧參謀長的遠房親戚,這等喜事竟然落到自己頭上,做夢都要笑醒哩。只是苦於最高統帥部有一線部隊不能結婚的規定,兩個人的婚事就耽擱下來。去年,是他的本命年,姑娘給他縫製了一件紅兜肚,他一直捨不得穿,也不好意思穿,因為兜肚上繡了一對好漂亮的鴛鴦,只是沒事的時候,亮出來吹吹牛,讓那幫光棍弟兄們個個饞成鼓眼泡,讓他們也知道有人牽掛的好,有媳婦的好。
ps: ; ;… 曾這樣描寫在石牌保衛戰的白刃戰中戰死的少年:“那時候,中國農民家的孩子營養普遍不好,十六七歲的小兵,大多還沒有上了刺刀的步槍高。他們就端著比自己還長的槍上陣拼命。如果他們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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