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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裝箱歌》說長不長,說短也絕對不短。就是她自己,也是偶爾聽到覺著有趣兒,又特特請教了街坊後,才過來教導金魚兒的。這期間就算沒聽過十遍,可也總有八遍才囫圇背下來的。可金魚兒,僅僅一遍竟就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若她是傻子,那自己又成什麼了!
一想到金魚兒當著他們的面規規矩矩低聲下氣的,可一轉眼就是一副看戲不怕臺高的幸災樂禍模樣,顧金桂只覺著百會穴都快要冒青煙了,“在爹孃他們面前做小伏低養小媳婦似的,倒敢在我面前仗腰子!”說著話兒手指頭都快點到金魚兒臉上去了,“我再不中用,也是孫家上門求的親,還嫁了個全須全尾的。可你呢,女家沒皮沒臉的上門求親已是丟人現眼了,還是一瘸驢。就這樣還敢要我的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配”字落了地後,還要再狠狠地“呸”上一聲以洩心頭之恨。
只不管顧金桂罵的再難聽,金魚兒卻再次沉默了,垂著頭,一言不發。
蕭颯剛剛才顛顛的把金魚兒誇的天上有地上無,見她又慫了,一下子就漏了氣,恨得牙癢癢,“你剛剛那臨危不懼視死如歸的精氣神哪去了,怎麼又臨陣脫逃了?”
益柔對蕭颯運用成語典故的能力已是不抱希望了,可對金魚兒的處事手法,卻是欣慰不已。
有了事兒找顧三小顧金蘭等人幫忙解決自然便宜,可到底金魚兒不可能也不能夠一輩子都指望依賴著旁人的。能從小事兒做起,一步一步鍛鍊自己的處事能力,把小事兒大事兒都變成自己力所能及的不算事兒的事兒,這方是正經。
顧金桂狠狠的一通咒罵後,見金魚兒毫無反應,無名火都快從頭頂上竄出來了,可偏偏卻撒不出來。
罵也罵了,打卻不能打,再是氣急敗壞,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下死勁兒瞪了金魚兒兩眼,撩起簾子就快步走了出去。
聽到顧金桂揚聲抱怨自己太笨,她教不會的話兒,金魚兒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鬆了一口氣。
蕭颯和益柔這才發覺金魚兒心裡頭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嘭嘭亂跳不止。
就是有百句千句的話要說,蕭颯這時候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深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起碼已經有進步了不是。
益柔卻是開啟了話匣子,把金魚兒誇了又誇,金魚兒的面色才漸漸迴轉過來。
又吁了一口氣,顧金蘭就挑起簾子走了進來,“你二姐是不是給你委屈受了?”
看著顧金蘭眼裡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之色,別說沒受委屈了,就是受了委屈,也算委屈了。
金魚兒彎著嘴角搖了搖頭,上前挽了顧金蘭,“大姐教教我好不好?”
顧金蘭自是不會說不好的,也不操心外頭的事務了,只一心一意教導著金魚兒。
話越說越多,心裡頭不免就存了份擔憂了。倒不是怕金魚兒不成事兒,而是擔心陶氏到了正日子也不給金魚兒好臉色看。
只這大半年,她回孃家的次數已是抵得上往常好幾年的了。自然知道陶氏雖沒怎麼尋事挑事磨搓金魚兒了,可金魚兒的事兒,她卻萬事不管,眼裡就跟沒這個人似的。
離娘酒說大不大,可到底是樁正經儀式,若陶氏成心不上心,豈不忌諱。
一晚上都不曾好生睡著,早上起來好好裝扮了一番,才掩飾住了眼下的烏青。
可不僅是顧金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整個儀式下來,陶氏竟十分正常。
金魚兒請了陶氏上坐並行禮敬酒,又唱了《感恩歌》後,陶氏雖不似顧錦鯉出嫁時哭天抹淚的不能自已,卻也唱了兩句祝福金魚兒婚後生活美滿的《祝願歌》,勉勵金魚兒到了夫家要尊老愛小、敬重夫婿、勤儉持家,不要牽掛家裡,也不要叫孃家人操心。
別說早早的搬了小板凳坐等看大戲的顧金桂了,所有人不管多少,面上就都帶了兩分不可思議。
可都不是顧金桂,怎麼會更這樣不敢置信的好氣氛做對的。
蔣氏都不待顧金彪使眼色,就拿著酒壺陪著唱起了勸慰陶氏的歌來。
金魚兒雖不大唱得出口,唱了一曲《感恩歌》就乾巴巴的擠不出旁的詞兒來了。可顧金蘭蔣氏都是能說會道之人,杜氏雖不聲不響的,可到底這樣的場合經的多了,熟能生巧。姑嫂妯娌三人一壁唱一壁敬酒,竟也把感恩的情意訴得綿綿不盡的。
在座的一干人等都大懷安慰,就是顧三小,看向陶氏的目光也和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