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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未知的遠方。
……
恢復意識的第一感覺是疼。胸口那裡很疼。全身都疼。
他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摸那裡。
一個低沉的男音說:“別動。你渾身骨折多處,左上臂右小腿骨折,肋骨斷了三根,有一根差點扎入心臟。剛包紮好,靜靜地躺著就行。”
說話的人叫谷代鷹。原始叢林裡的地下土著之一。說是地下土著,因為他們是生活在地下的人,因為常年居住在地下,面板都呈現出白中帶青的顏色,他們還會在臉上身上塗一種樹的汁液,他們管那種樹叫“塔福”,塔福生長在遼闊而陰暗的地下洞穴內,塗上塔福樹汁的人會得到祝福,拓跋慶生被谷代鷹帶回去後就被抹上了塔福樹汁,他們也不給他洗臉。
拓跋慶生是他去地面時無意中發現的,當時拓跋慶生已經昏迷,他被河水衝上岸,身邊有一頭野獸正準備開餐,谷代鷹把野獸殺死,將他帶了回去。谷代鷹並沒有看見救生艙,他也不知道救生艙是什麼東西。谷部落的語言晦澀難懂,意外的是谷代鷹能夠說漢語,兩人得以正常交流。
谷代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獨自居住,經常外出,往往好幾天才回去,回去的時候會帶些獵得的野物回去作吃食。
他不在的時候會讓一個老太太過來照顧拓跋慶生,老太太很老了,沒有牙,是個啞巴,手腳利索,劈柴時還能把斧子舞得虎虎生風,這部落裡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驍勇善戰。拓跋慶生每天要喝很苦的藥湯,老太太熬好了就給他端來,老太太雖然是啞巴,卻也會寫字,寫的是繁體字,拓跋慶生大部分都認得,不認得的慢慢推斷,倒也弄明白了意思,老太太兒女都在狩獵中死去了,她是部落裡的赤腳醫生,天天來照顧拓跋慶生,也教他認各種各樣的草藥,拓跋慶生給她講一些外面的見聞,一老一小倒也相處愉快。
每日外敷內服,兩個多月後拓跋慶生便能夠站立,還能夠扶著牆慢慢行走。
就在這個彷彿另外一個世界的地下洞穴內,只有白天的時候會有微弱的光線,一到夜晚就伸手不見五指,那些地下土著的眼睛會像狼那樣冒出瑩瑩綠光,一些特有的植物也會發出熒光,所以在夜晚,這裡也不是那麼恐怖,如果忽略那些危險的動植物,這裡甚至可以說是夢幻般的世外桃源。
部落裡的人很團結,相互間很友愛,對外來者也很寬容,有著一顆仁慈的心,只是他們從來不離開部落100裡外,赤腳醫生告訴他,那是祖上留下的規矩,他們不能破壞,也不想破壞,所以拓跋慶生想離開部落回到文明世界,只能依靠自己。他身無長物,唯一的武器是那把斬馬刀。對部落稱為“魔鬼森林”這一帶地區也不瞭解,出去純粹是自尋死路,即使有空間,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安然無恙地出去。
幸好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雖然心裡記掛著父親和那些朋友,但也知道不能貿貿然就離開部落。
谷部落幾乎與文明世界隔絕,但拓跋慶生也能夠看見一兩樣只有在文明社會才有的高科技儀器,比如,小巧的錄影裝置,或者一把老舊的保養得很好的依然能夠射出子彈的手槍。
赤腳醫生說拓跋慶生來自文明世界,每天需要曬曬太陽,有助於骨頭癒合,谷代鷹在地面的樹下襬了張藤床,拓跋慶生背後墊著厚厚的獸皮,半倚著曬太陽,午後陽光透過葉子間疏密不一的縫隙漏下來,灑落一地光斑。
風吹樹葉響,令人昏昏欲睡。
有孩子說話的聲音。
拓跋慶生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是前些天那幾個小孩,一個個跟猴子似地貓在樹上,正看著自己,見被發現了,你推我搡的互相打鬧。拓跋慶生衝他們招招手,幾個孩子下了樹,扭扭捏捏地走到拓跋慶生跟前,或站或蹲,盯著拓跋慶生看稀奇。
這些叢林深處的孩子,極少能夠看見外人,如今見到拓跋慶生,自然有好奇心,前些日子可能是得到大人的囑咐,只遠遠地觀看,即使拓跋慶生招呼他們,也從不往前一步。
拓跋慶生這些日子憋壞了,谷代鷹是不愛言語的,又經常外出,日復一日地在床上躺著,幾乎要發黴了。今日見孩子們理會自己,心裡就有些歡喜。拓跋慶生最愛跟孩子打交道,孩子們還沒被世俗汙染,心靈都純淨得很,即使有些壞心眼,也是無關緊要的。
拓跋慶生微笑:“你們好。”
“@#¥%……”
拓跋慶生傻眼,才想起來語言不通,只能現學,指指自己:“拓跋慶生。”
一番雞對鴨講的喳喳聲後,拓跋慶生弄懂了這幾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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