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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絞盡腦汁,拖到了最後一個,再次成為眾目睽睽的焦點。
“小越姑娘,到你了……”
酒勁慢慢上來,我感覺頭腦更加遲鈍,哪裡還想得出什麼來?茫然望向窗外,微風輕送,帷幔輕揚,薄如蟬翼,隔著只能看見湖面朦朧的月色……
“簾邊花弄影,杯底……月吟霜。”
“好個月吟霜!”青衣男子率先朗聲笑道,“想必姑娘亦是心性高潔之人,浩然兄得此紅顏知己,果真有福!”
終於有人承認我配得上楚浩然了,我該高興的,但是笑意僵在臉上,心底暖不起來。旁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自沈擎風踏入畫舫,我便明顯感覺了楚浩然的異樣。他不敢承認我是水盈,是沈家被休棄的前少夫人。既然如此,他還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我高估了我們之間的默契,昨晚,他在二十四橋牽起了我的手,我以為那是美麗得令我怦然心動的暗示,沒有世俗的眼光,也不介意我曾為他人之妻,眾裡尋她千百度……我就是他在燈火闌珊處尋到的那個人。如今看來,好像不是……好像不是呵……
沉煙輸了這一局,她推說自己不勝酒力,願唱上一曲以作補償。誰都知道,醉霞閣的沉煙歌喉出眾,只唱才子之詞。可她唱什麼不好,偏偏要順沈擎風之意唱韋莊的《思帝鄉》!偏偏要在我和楚浩然面前提起那名痴傻一生,從一而終的女子。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楚浩然再也無法撐持,臉色在瞬間唰白。我苦笑,沈擎風是要告訴我,既已將身嫁與,便是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他想得美!藉著酒意,我再也坐不住,掙開楚浩然的手“嚯”的站起身來。歌聲驟斷,所有人都望著我。
“沉煙姑娘,我這有一首既不合律也不入韻的詩,你想不想聽聽?”
楚浩然跟著起身,他說我醉了,我否認,我沒有醉,心裡從來沒像此刻一般清醒。
“小越……你醉了……”他再次強調,聲音冷靜得不帶一絲情感,也不再有慣常的溫和。我咬唇低下眉,罷!他都這樣說了,我還爭什麼!
“是……你說得對,我醉了……”
楚浩然永遠都不會知道,那首我沒有念出的詩是舒婷的《神女峰》,他也不會知道,我是想大聲告訴他,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博那貞節之名,還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我沒有醉,卻是發瘋了,楚浩然畢竟不是方允謙,我憑什麼這樣要求他,又憑什麼……說愛他?
第一卷:多情自古傷離別 第7章 變故
畫舫詩會成了我和楚浩然之間解不開的結。也許我比較自私,心裡有諸多猜疑卻不敢輕易問出口。如果等來的是搪塞與敷衍,我寧願沉默。至少可以多留一點尊嚴。我不可能像水盈一樣,因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無怨無悔地痴愛下去。魏柏青還是負了她,痴情在任何時代都不見得有好的回報。我害怕自己的失控,楚浩然會是另外一個方允謙,然而他又不是21世紀的方允謙。在這個時空,對愛情的要求應該退到哪一步才算……
昨晚,他送我回家,一路都沒說什麼話。直到轉身進門,我仍未等到半句解釋,連“再見”都沒有……疲憊地靠在門後,我知道,他的心思今夜全不在我身上。
翌日,千墨受楚浩然之託,給我送來了五千兩銀票和一個“等”字。等什麼?是暫時停止的意思嗎?付出的心意怎麼可以像機器般一按就停?
“應該不止這樣的……”我不自覺已把心裡的話說出了口。
“公子只吩咐了這些,你若有疑問,日後可以當面問去。”
千墨的口氣很不友善,我驚愕之餘也不知說什麼才好。腦中一陣轟鳴,跟那日在浩然樓被拒之門外的感覺並不相同,他是真的討厭我,只針對我一個人。
“若沒別的事,請容千墨告辭。”話是說得有禮,可動作全不是那回事兒,甩了袖子不甚耐煩地走人。
“你等等!”我在瞬間下了個賭氣的決定。憑什麼我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回房取來昨晚那套衣飾,我將其疊放整齊交予千墨手中,”這兒也有句話煩勞您帶給楚公子。”說著,那五千兩的銀票也壓在了衣服上。
“這些……都是公子給你的。”他臉上總算有了別的表情。
我淡然一笑,望了望天井邊尚未漿洗完的一堆衣物,回頭對他解釋:”這些東西……我在此處也用不上。”詩會雅集這樣的場合,怕是再無參加的可能,留著……只會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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